△△△
「臭大哥,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凶我,讓人家下不了台,我恨死你了,臭大哥。」
負氣跑出來的小喜子,跑到後花園,用力踢樹幹悶咕嚕的罵著。
「一見美女就翻臉罵人,真是個見色忘弟的臭大哥!」
光用嘴巴還不夠,乾脆撿了根小樹枝,狠狠地揮打修剪工整的樹葉,心裡郁氣這才稍微紆解。
忽地,從後面廂房傳出一清亮的女聲——
「小姐,該起來穿衣了,再泡下去都要脫掉一層皮了。」
小喜子好奇心一起,登時全忘了壽宴上的不愉快,只見她循著音源,躡手躡足的來到廂房外的走廊上,小心地踮起腳尖,慢慢撐開窗戶,瞇著眼瞧了過去。
哇!她猛地睜大美目,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女出浴圖啊!
瞧那一身細白光滑的凝脂玉膚,彷彿可以揉出水來,玲瓏有致的身材,足以讓任何男子停止呼吸,唉!小喜子根本就是望塵莫及。
這時,讓丫頭翠環披上薄紗外衣,馮靚雲突然轉頭望向窗子,登時和小喜子四目相對,整個人當場愣住了。
「誰在外頭?」翠環尖叫的衝到窗口邊,傾身捉住小喜子的衣襟,不由分說的掄拳猛打小喜子的頭,「該殺的登徒子,竟敢偷窺小姐沐浴。」
「臭婆娘,你打得我好痛,放開啦!」小喜子抱頭叫嚷,一邊掙扎閃躲如魚驟下般的拳頭。
「偷看小姐洗澡,還敢囂張罵人!」翠環邊罵邊更用力地捶打。
「你以為我愛看?臭三八,你家小姐有的,我一樣也沒少,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喜子怒氣沖沖地叫嚷,一把用力甩開翠環的箝制,向後退了幾步。
「你說什麼鬼話?看我不挖掉你的眼珠子才怪!」翠環忿忿地捲起衣袖,衝到門外,揪住小喜子又踹又打的,一副張牙舞爪的母夜叉樣。
「臭婆娘,大不了我也給她看回去嘛,你撒什麼野?」小喜子怒吼。
「該殺的登徒子,不知羞恥的臭小子!」
「喂,臭三八,你不要太過分了!」
小喜子和翠環兩人又打又罵的扭成了一團,糾纏不休。
「翠環,翠環。」馮靚雲走到門邊引頸輕喚,心底兀自忐忑著。
唉,也不知道被看光了沒?真是羞死人了。
還好這小子長得俊俏有加,不然她純潔無暇的身子若被個醜八怪看光,那可就冤枉了!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看我的!」小喜子啐罵著,實在是被潑婦般的翠環打疼了,連忙掐住翠環的軟麻穴,趁她渾身僵麻之際,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這一招可是她唯一從師公那裡學到的保命遁逃術!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臭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直到潑辣的叫囂聲完全消失了,小喜子氣喘咻咻的坐在草地上休息。
「臭婆娘,這麼凶悍,小心嫁不出去,惹毛我,叫大哥不要娶你家小姐,教她做一輩子老姑娘,看你還囂不囂張?」
喘過氣後,頓覺全身腰酸背痛的,捶了捶背脊,雙手支在身後撐在地上,舉目四顧,這又是什麼地方?
看來這擎劍山莊還不是普通的大耶!
就著微弱星光睦著四周,只看到一堆亂石雜草,算了,沒力氣研究,她乾脆往後一躺,然後眼皮沉重,四腳漸感乏力,好累!想睡覺了。
不行,大哥曾交代過,一到擎劍山莊就不許離開他的視線,對,再累也得爬起來,回到大廳找大哥去。
小喜子勉強翻身,低著頭,四肢著地往前爬,但爬沒兩步,她的腦袋便撞到東西了。
咦,這是什麼?伸手摸摸,好像是雙靴子,而且還是黑色的,小喜子抬頭望上瞧去,黑褲,再望上瞧,黑衣,黑衣?哇!
小喜子猛地翻身坐起,驚慌的顫聲道:「黑……衣……人……」
救命呀,他從哪冒出來的?
「小子,東西拿來。」冰冷的嗓音驟揚。
「什……什麼東西?」小喜子渾身震顫,發抖的反問。
「你還裝蒜?」
劍光一閃,小喜子脖子上便架了一把利劍。
「大……爺,我真的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蕭天寶臨死前交給你的石頭令牌。」
小喜子聞言一呆。
石頭令牌?不是早被大哥捏碎了嗎?
「小子,交出令牌,就饒你一條狗命。」黑衣人冷峻的威喝。
劍光霍霍,直教小喜子冷汗浹背。
老天爺呀!她的霉運要到什麼時候才走完哪?
「大爺,石頭令牌不在……我身上。」她並沒有說謊,只是令牌已變成黃金小鑰匙了。
「是嗎?」黑衣人冷哼著上前一步。
「是……真的。」她咽口口水,顫巍巍的猛點頭。
「那就別怪我劍下不留人了。」語畢,他手一揚——
「大哥,救命!」小喜子大喊。
忽地,夜空中一道黑影飛至,旋腿一踢,黑衣人手中的利劍登時落地。
「小喜子,快去大廳找堡主!」田宏疾吼,一把推開小喜子,朝轉身逃逸的黑衣人攻去,此刻,他一心只想為好兄弟蕭天寶復仇。
「好的。」小喜子驚慌失措的趴在地上,不辨方向的往前爬行。
快!快!快!再慢半拍,小命休矣!
爬著,爬著,打鬥聲逐漸遠了,小喜子停下來稍微喘口氣後,又繼續往前爬,突地,她的手摸到的不是堅硬的地面,登時,她整個身子失去控制的往下跌去,「救命——」
「砰」地一聲,小喜子重重的跌到洞底,這猛力一撞,可把小喜子撞得七葷八素,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她小心坐起身子,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鼻端吸嗅的淨是潮濕腐爛的氣味,敢情是到什麼地穴去了?
怎麼辦?這會兒她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也不能坐以待斃,困死在這暗天無日的地底下吧。
她站起來摸索半天,觸手淨是凹凸石壁濕滑青苔,噁心粘膩極了,小喜子的心開始有些慌亂。
半晌,她告訴自己,她必須要沉著、冷靜,小心搜索生路,方能有命活著出去和大哥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