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楞了一下,才應道:「是。」
「你不需要這麼疾言厲色地對冬梅說話。」迎情蹙眉提醒他。
「你的話還沒說完。」他不想管其它事,只想她快點導入正題。
「你為什麼不早些問我﹖﹗」對於此,她仍是不滿。「表哥是同我提過婚事,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只是不想舅媽將我草率的嫁人。」
「所以他要娶妳?」他挑眉。
「你不相信我?」她則蹙眉。
「這聽起來不合理。」他實事求事地說。
「表哥自然有他的道理,打個比方來說,相公娶我是為了錢,不是為情,對嗎?」見他頷首後,她又道:「而表哥想娶我是因為他覺得這對我們兩人都有益處,也不是為『情』,若真要沾上邊,只能說是愛護之情!」
「他擔心我會受『剋夫』謠言之累而嫁得不幸福,所以他打算娶我,因為他能待我好,這是對我的益處;對他而言也是如此,舅媽前幾個月直催他該成親了,他想,娶進來的妻子是好是壞、性情如何,他根本無從得知,倒不如娶個他熟知的人。」
「他倒實際。」顧向揚凝視著妻子說。「為什麼你不答應?」
「因為我不像表哥那麼實際,對他只是兄妹之情,如何能做夫妻?我覺得很瞥扭。」她從小就將表哥當「哥哥」看待,實在無法想像與他共結連理的情形。「更何況,我心裡知道舅媽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她不想引起舅媽與表哥間的衝突。
顧向揚抬手撫上迎情的臉,未置一詞,似乎仍在思考她的話。
「表哥待我極好,你方才實在不該這樣沒禮貌。」迎情數落道:「還有,你對我好凶。」她不悅地蹙起眉心。
顧向揚只能回答:「那時我以為--」
「你以為我同表哥幽會嗎?」她不平地捶他一拳。「你怎麼能這樣誤會我?」
「我沒有說你同他幽會。」他也皺眉解釋。
「可你的眼神是這樣說的。」她氣惱地道:「你以為我背著你跟舊情人在一起,你竟然這樣不信任我,我……我要回房了。」她轉身就走。
他條地伸手抓住迎情的手臂。「我--」
「在我想好到底該不該原諒你之前,請你不要跟我說話。」她揚起下巴,她雖然有副好性情,但並不代表她就沒脾氣。
「這太荒謬了。」他因她的話而露出笑意。
「我是認真的。」她一臉嚴肅。「我希望你能想好道歉之詞,等我的心情平靜下來後。我會再聽聽你的說法,考慮是否該原諒你。」
顧向揚忍不住笑出聲,迎情則氣得漲紅臉。「你……你敢取笑我?」
他不顧她的掙扎,攬她入懷。「你打算氣多久?」他微笑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從來不知道他溫柔的妻子生起氣來是這個樣子,像只趾高氣揚的小貓。
「在我還沒原諒你之前,你不可以親我。」她紅著臉,但仍是一臉嚴肅。「至於我打算氣多久?我不知道,不過,我會在氣消之後,會要冬梅告訴你,希望你有耐心--」
她的話再次被他的笑聲打斷,迎情的臉漲得更紅。「如果你打算繼續取笑我,那就請你放開我。」
他無法自己地傾身覆上她的唇,他的妻子真是可愛,讓他情不自禁。
迎情根本無法與顧向揚的蠻力對抗,所以只能承受他的熱情,不過,她決定不予響應,只是這決心一下子便面臨艱困的考驗,不久,她就沉淪在丈夫的熱情中。
良久,當他抬起頭時,迎情仍因他的吻而顫抖不已,她望著相公深邃的眼眸,急促的呼吸與他粗重的喘息相呼應。
「雖然……雖然我喜歡你親我,可這並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你了。」她羞紅著臉聲明。
「是嗎?」他淺笑著,又低下頭啃咬她的紅唇。
一陣麻癢讓她想躲避。「我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她仍是堅持。
低沉的笑聲在他胸腔迴盪,顧向揚將唇下移至到她白晰的頸項。「我記得我們談話之初,你說:我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麼現在卻又要我因『生氣』而道歉?」
迎情摟著相公,思考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但這並不容易,因為他一直在擾亂她的心思。
「那時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我以為……你生氣是因為『銅盆』的事。」她解釋道。
他因她的話而抬起頭。「銅盆?」
她頷首,突然覺得有些忐忑不安。「不是我告訴意婕的,那是因為冬梅那時太害怕,以為你是妖怪,所以才洩漏給意婕知道……」
顧向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時他倆說的是完全不搭軋的兩件事。
「我已經再三囑咐意婕要守口如瓶,可她性子急,怕是再沒多久便要走漏風聲。」她擔憂地道:「你會怪我嗎?相公。」
她溫柔的語調讓他露出笑容,她似乎只有在不生氣時才會叫他「相公」。
「我得想一下該不該原諒你?」他凝視著她,眸中帶笑。
迎情的臉上立刻浮起一抹不安的神色。
他低頭親她一下。「如果我原諒你了,我會要易伯通知你,再聽聽你的道歉之詞。」他露出笑容說。
迎情漲紅臉,氣道:「你……你怎麼又取笑我?」她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他溫柔地親她一下。「既然我們各欠對方一個道歉,那就互相抵消吧!」
「這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她蹙眉。「我真的很生氣。」她扭緊他的衣服。
他沒說話,只是微笑地撫著她的背,聽見她又說道:「而且你還不許表哥來找我,這真的是太荒謬了。」
「你是我的妻子,本來就不該與其它男人共處一室。」他說道,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表哥不是其它男人,他--」
「別說了。」
他低頭堵住她的嘴,不喜歡她與他爭辯,她一向溫柔順從,結果現在竟然為了她表哥的事與他辯駁,他自然不痛快。
迎情蹙起眉想躲開,卻無法移動,他的手掌在她腦後定住,讓她無從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