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凰啞口無言,沈永昌則道:「那並不代表珊珊會為了解除婚約而去懷孕,她不是這種人。」
「這我不能證明,畢竟我不瞭解珊珊。」水雲搖頭。
「那孩子的父親是誰?」沈盟問。
水雲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我不知道。」
沈娟娟尖叫道:「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你根本就是在騙人!你只是為了想替阿爾薩蘭脫罪。」
水雲沒費神理會她,「沈先生,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所有的事情你只要再想想,全部都會有合理的解釋和答案,更何況,你和阿爾薩蘭一聲長大,你真的相信他會不認識自己的骨肉嗎?」
沈盟沒有說話。
水雲又道:「這件事已經過了五年了,你們也都該冷靜地去想想事情的真相,其實,說穿了只是一場誤會。」
「這不是誤會。」白錦凰激動地道,「珊珊不會做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一切都是他的錯。」她指著舒毅,這五年來,她一直認定舒毅害死她的女兒,如今卻變成珊珊對不起他,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是的——」
「住口。」白錦凰激動地打斷水雲的話,「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就請你出去。」她隨即對舒毅說道,「你也出去,珊珊不希罕你來,你走!」
「媽——」
「別說了。」白錦凰打斷沈盟的話。
舒毅聳肩,「事實總是殘酷的。」他冷笑一聲,往大門走去。
水雲見他一個人孤獨地跨步而去,覺得一陣心痛,五年了,他總是一個人,沒有人肯為他站出來說話,於是,她不假思索地小跑步奔向他。
「水雲。」關老夫人喝道。
「對不起,奶奶。」水雲腳步未曾停歇,她伸手拉住舒毅的手臂。
舒毅低頭注視她,水雲仰頭對他微笑,溫暖的笑容,軟化了他眼底的冷意,他環著她的肩,緩緩地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就算沒有人相信他,他也不在乎。
因為,只要有她的信任就夠了,其他人一點都不重要。
在走到花園後,水雲說道:「我很抱歉,我根本沒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反而愈弄愈糟。」她仰望著藍天,微微歎氣。
他們兩人站在花園,望著天空。
「反正我也沒想過要讓它好轉。」他不以為意。
「我太天真了。」
他凝視她,「那不是什麼大缺點。」其實,他還滿喜歡她這個特質的。
「我把事情搞得一團亂。」她說道。
他聳肩,「五年前才真是一團亂呢。」
她微笑道:「你連安慰人都用這麼嘲諷的口氣嗎?」
他挑眉:「我從不安慰人的。」
「是嗎?」她故意道,「從你保護扎欽這件事來看,你可真是高貴又正直的人。」她知道他不喜歡聽讚賞的話。
舒毅搖頭,「我頭上的光圈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水雲笑道:「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這句話聽起來就可愛多了。」他向她眨眨眼,「我可不想當什麼聖人。」
「不過,至少你也不是惡人,五年前你一定很難過。」她看著他。
他聳肩,「都過去了。」他一語帶過。
她拍拍他的手臂,「是啊!人該往前看。」
「不過,我倒是低估了你。」他真地沒想到她會推測出真相。
「人難免有犯錯的時候。」她調侃道。
他微笑,「你在揚揚得意了,關小姐。」他圈住她的腰,讓她面對他。
水雲微紅著臉,「你又逾矩了,舒先生。」
他抬起她的下巴,傾身輕吻她的唇,水雲漲紅臉,「舒先生,我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她的雙手推著他的胸膛。
「我是想清楚了。」他的眸子閃動著火花。
「想清楚什麼?」她的心開始不規則地跳著。
「放掉你很難。」他微蹙著眉頭。
「哦!」她的臉越來越紅,「可是,你看來不大高興。」他正皺著眉頭。
「我沒碰過這種情形,一時之間還沒想清楚解決的辦法。」他深思地說。
水雲訝異地看著他,「你想了一個禮拜了。」她提醒道。
「我這幾天在為公司的事情忙,而且,還得找個新秘書,我沒多少時間思考。」
「公司有問題?」
「一點小問題,不過,已經解決了。」他淡淡地說。這幾天他在查帳目,所以花了一些時間。
水雲點頭,沒有說話,她知道他的問題在哪兒,他不想放開她,但他也不想結婚。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呢喃。
「什麼?」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奇怪的話語?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會有辦法的。」她搖頭,覺得很難過。
「會有辦法的。」
她不悅地道:「什麼辦法?做你的情婦嗎?」她想推開他。
「我沒這麼說,你不適合做情婦。」他親她的額頭,「別亂動,我不會放開你的。」
水雲皺眉,她沮喪得想尖叫,什麼事情都不對勁,她沒有辦法和他一起共渡一段時光後,再瀟灑地道別,她做不到,她怕她會哭泣,而現在唯一的辦法是盡早離開。
「我想下禮拜就回山上。」她突然道。
「什麼?」他愕然道。
「我是說,翼安他已有很大的進步,而我在山上還有事,顧明打電話時說山上很忙,他希望我早點回去幫忙。」她撒謊道,否則,她怕她會離不開他。
舒毅的怒氣開始聚集,「我們明明說好一個月後——」
「我很抱歉。」她低頭,覺得自己懦弱得想哭。
「你很抱歉?」他冷聲道,「既然你想走,為何不在一個禮拜前,你奶奶叫你離開我時就爽快地答應?」
她搖頭,「我真的……抱歉。」淚水滑下她的臉頰,她錯了,她不如想像中那般堅強,而且,她不知道她竟落淚了。
他聽見她語氣中的不對勁,「你在哭?」他想抬高她的下巴。
她搖頭閃躲著,但舒毅扣住她的下顎,托起她的下巴,淚水滴在他手上,水雲舉起手拭去淚水,「我只是因為方纔的事而顯得心情有些低落。」她假裝輕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