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要教翼安爬樹,也打算帶思琪和敏柔去看看翼安,希望她們其中一人能接下她的工作,一個禮拜後她就要回山上了,她希望能讓翼安早一點熟悉他的新老師。
一想到她要離開舒毅,她又忍不住想哭,昨天晚上她哭了好久,從沒想過一碰到感情的事,她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她真地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道德觀下不允許她去當別人的情婦,而且,若那時再分手,她一定會崩潰的,長痛不如短痛。
「我總覺得你突然離開對翼安不好,他好不容易適應你,你卻要走了,這對他太殘忍了。」敏柔不贊成地說。
「這不就像是先給人糖吃,再捅他一刀嗎?」思琪拿顆糖塞進嘴巴,她也不贊成水雲這麼做,但身為好朋友,她也不能不幫忙。
「你別說得這麼可怕,我也不想這麼做。」水雲歎口氣,「我真的很喜歡翼安。」可是,她還能怎麼辦呢?
「是啊!你還喜歡他的大伯。」思琪聳聳肩,她們當然知道水雲突然想回山上的原因。
「我——」
一陣加速喇叭聲打斷水雲的話。「王伯來了。」水雲起身,隨手拿了好幾包面紙。
思琪和敏柔一起走出去,三人上車後,水雲示意她們兩人別在王伯面前討論舒毅的事,兩人也很合作,盡聊些不相干的話題,水雲一面向王伯解釋她們兩人只是跟來湊熱鬧的。
到舒府後,水雲先帶她們兩人去見舒勁。
思琪一見到穿著長袍馬褂的管家,立刻哈哈大笑,還一面說:「好滑稽喔!」
水雲瞪她一眼,「克制點行不行。」隨即打了個噴嚏。
思琪看著管家,「你不熱嗎?」
「不會,小姐。」管家恭敬地回答。
思琪再次哈哈大笑,「真好玩。」
敏柔拉拉思琪的手,「別這樣。」
水雲忙著擦鼻涕,沒空理她們。
「我去請小少爺。」管家有禮地說。
他話才說完,就瞧見翼安的書房被打開,翼安和舒毅走出來。
「老師。」翼安規規矩矩地走到她面前,嘴角有絲靦腆的笑容。
水雲笑道;「早,翼安。」隨即又打了個噴嚏。
「老師——」
「你感冒了?」舒毅走近她身旁,關心道。
「嗯。」她又打個噴嚏,「我帶思琪和敏柔——」
「我有話和你說。」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我的朋友——」
舒毅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走入書房,思琪對管家說:「你們家少爺真是霸道。」
管家頷首道:「是的,小姐。」
思琪再次哈哈大笑,敏柔則和翼安聊天,不理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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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談什麼?」水雲蹙眉問道,「我還沒介紹思琪和敏柔給你認識。」
「我要你嫁給我。」他不想拐彎抹角。
水雲張大嘴,驀地,打個噴嚏,「什麼?」
他微笑,「我要你嫁給我。」
「你怎麼了?」水雲愕然道,「你……你不想結婚的。」她壓抑著在心底逐漸擴大的喜悅。
「我改變主意了。」他聳肩。
「為什麼?」她沒想到她一攤牌,竟是這樣的反應。
「什麼為什麼?」他皺眉,他預期聽到的不是這樣的問話。
「你為什麼要娶我?」她拿張面紙。
「你不想嫁給我?」他不悅地問她。
這叫她如何回答?她當然願意,可是,她要知道原因。
「我先問你的。」她只能這麼說。
「我要留下你。」他回答,「你的答案呢?」
水雲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望著他蹙著的眉頭,在他眼中看見一絲緊張,她有些訝異,她從不知道他也會緊張,他看來總是慵懶而滿不在乎。
她知道他在乎她,而她愛他,但這足以構成一椿婚姻嗎?他將來會後悔,但是,她真的想嫁他。
舒毅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忐忑不安,他不得不承認他很在意她的答案。
「我——」水雲停住話語。
「怎樣?」他的身子繃緊。
「我不知道。」水雲再次打了個噴嚏。
「什麼意思?」他的聲音有些危險。
「這太突然了,昨天我們才談好——」
「我說過還要和你談一次。」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你不想結婚的。」她說,就是因為他不想結婚,她才會有昨天那種難過的情緒出現,才會想早點和他說清楚,而後遠離他,她無法談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戀愛。
昨晚,她哭了好久,可沒想到他今天卻改變主意,讓她根本無法想像,而且摸不著頭緒。
「我是說,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不答應?」他冷聲道。
「不是——」
「那你是答應了?」他定定地凝視她。
水雲揉揉額頭,「這真的太突然了,而且,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婚姻不是兒戲——」
「該死,你想把人逼瘋是不是?」他抓住她的肩膀,「如果你不答應,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他惱怒地吼道。
水雲第一次見他這麼大聲說話,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脆弱再次讓她驚訝,她有傷他的能力,這是不是代表……
她是不是該賭賭看?水雲在心裡想,她知道他在乎她,或許……他愛她,只是他不曉得,而她愛他,嫁給他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嗎?她真的想和他共度一筐,她真的想。
「回答我。」他扣緊她的肩,怒聲道。
水雲望著他,下定決心,「我答應。」
舒毅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你答應?」
「是的。」她點頭,她願意一賭,或許他愛她,只是他不知道,她願意下注。
舒毅放開扣住她的手,整個人放鬆下來,「很好。」他的聲音有些吵啞,他清清喉嚨,這才知道他有多在意她的答案。
「很好?就這句話?」水雲皺眉,「你是不是該表現得更愉快些?」她擦擦鼻涕,「你說話的語氣好像只是談妥了一筆生意,你還真懂得踐踏少女的心。」
舒毅笑著攬她入懷,「我沒這種經驗,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親吻著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