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大人也會來這兒散散步,隨便走走,不過,大部分還是小孩比較多。
小公園離他們家並不遠,大約只有幾十公尺,所以只要父母一喊,他們都聽得見,倒也滿安全的。
「我不是要你站在原地被揍,你幹嘛老是曲解我的意思?」她忿忿不平地瞪著他。
「那妳到底要我怎樣?」他翻翻白眼。
「我只是要你少鬧事。」她喊,真是有理說不通。
「知道,知道。」他應聲。
她這才滿意。「你可得說到做到。」
「那我可以回家吃飯了吧!」他問,她就為這事特地叫他出來?
「當然,你先走,我等會兒再回去。」她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為什麼不一起走?」
「我才不想又讓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每次只要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會在那兒胡說八道,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真是莫名其妙。
「別理她們就好了。」他拉起她一起走。
「不要啦!」她才不想聽那些三姑六婆調笑的話。
「妳還真是小家子氣。」他扣住她的手腕,拉她一起走。
「小家子氣就小家子氣,你放開啦!」她怒道。從小到大,他就愛強迫她做一些事,她還記得小時候她不敢溜滑梯,因為她覺得好高好可怕,他就強行抱著她一塊兒溜,結果她嚇得嚎啕大哭,他還在那兒說:「妳看,一點都不可怕吧!」
「妳再這樣扭扭捏捏的,人家還以為我們鬧彆扭,那就更有的說了。」她近得讓他聞到了淡淡的粉香味,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他不由得深吸口氣,唉!他真喜歡縈繞在他四周的香味。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五歲那年起,他就喜歡上她身上的味道,至今不變。
「你最好快點去交個女朋友,省得人家一天到晚誤會我們兩個。」她抽回手,不要他拉著她,被人看見就不得了,但她立即注意到一件事。
「你還說你沒打架,你看。」她拉起他的手,指著他手關節破皮的地方。
「妳是問我下午有沒有打架。」
「什麼意思?」
「我是早上打架。」
「各位同學,這個禮拜六下午,我們和奉吾高中一年三班的人,決定在蝴蝶谷烤肉,每個人都要到……」
當班長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說著聯誼的各個事項時,文雁手上拿著英文課本,專注地背著單字,明天老師要小考,她趁此空擋先熟記,回去的時候就不需要再花時間背了。
突然,一雙手覆在她的課本上,文雁抬頭。
「幹嘛?」她看著坐在她旁邊的莊千慧。
「妳有沒有在聽啊?」。
「沒有。」她乾脆的回答。「反正妳會聽,不是嗎?」
莊千慧拍拍額頭。「算了,我真是敗給妳了。陪我去廁所。」
今天朝會時,校長提及昨天在女廁發現暴露狂,同學最好還是結伴而行,免得被嚇壞了,所以,她現在去上廁所可都是戰戰兢兢的。
文雁起身和她一塊兒走出教室,莊千慧說道:「妳知不知道這次聯誼可是大工程,我還特地跑去調查趙明琛是哪個班級的,怎樣,我很厲害吧?」
「誰是趙明琛?」莊千慧睜大眼,一副快暈倒的模樣。「就是新生訓練時在冰店遇到的那個帥哥。」
文雁努力想了一下,最後仍宣告放棄。「我不記得了。」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她怎麼會記得住。
「算了,算了。」莊千慧擺擺手。「妳已經有男朋友了,當然對其他男子不屑一顧。」
「他只是鄰居。」她第一百零一次聲明道。
「是是是。」莊千慧笑得很暖昧。
文雁瞪她一眼。「妳發神經啊!笑得這麼奇怪!別再說這些了。」
莊千慧笑道:「好啦!反正能再見到趙明琛,我就很高興了。」
「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行了吧!」文雁露出一抹笑容。
「說得太好了。」她高興的拍拍文雁的肩。
「哎喲!我要內傷了。」文雁咳道。
「不好意思!」莊千慧趕緊縮手。
「快去上課吧!」文雁揮揮手,示意她快進去。因為差不多快上課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等會兒可得問一下班長,是不是每個人一定都要到,因為她剛剛才想到禮拜六有一部她最喜歡的電視影集,她每個禮拜六都會看的,可不想為了聯誼而放棄。
對她而言,電視可比「相親」重要多了。
※※※
坐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多少會讓人覺得放鬆,因為沒有人會來干擾你,完全和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但是,當耳邊不停傳來說話時,平靜的心情更會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煩躁。
楊漢強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他聽見身邊的人不時傳來評論聲--
「這女人的身材真的夠難看的。」
「不只是那女的,男的也很醜,你看他的肚子,大的裝得下一條船。拜託!來拍這種三級片,身材也練好一點,看了就讓人倒胃口。」
「兩部才五十塊錢的片子你就別挑了。」
楊漢強睜開雙眼,沉聲道:「你們這麼吵,我要怎麼睡?」他瞪了身旁的三人一眼。
蔡永健立刻縮縮脖子。「不好意思,老大,可是那女的身材真的很爛。」
「那就別看,你們再吵,我就要你們全出去。」他警告道,隨即又閉上雙眼。
蔡永健三人只好噤聲,他們忘了老大來電影院都是來睡覺的,尤其是打完架後更是如此﹔方才老大才剛解決一批來挑釁的人,所以想睡個覺,他們一行人便進來看三級片,可是誰曉得這片裡的主角真是不堪入目。過了十分鐘,曾逸煌先起身離開,他走到戲院外燃起一根煙,若有所思地吞雲吐霧,他們三人也跟了出來,高祝宏還順手買了一支冰淇淋。
「與其看那麼噁心的主角,還不如出來。」蔡永健也點了根煙。
洪啟華拿出口袋中的電動玩具玩了起來,說道:「阿煌,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從開學到現在都苦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