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雲聽見她的話,笑得更大聲,「你別那麼生氣,相信二哥鬼話的人,只有芸娟和芸姍,不過,二哥這次真得太過分了,芸姍差點殺了你。」
當芸姍聽完耿桓的話,立即尖叫,一直喊著騙人,騙人,唉!可憐的芸姍,她可是從小就喜歡耿桓的,憤怒讓她看不清事實;只見她衝過來就想抓小萱,好在耿桓擋在中間,不然小萱一定會被她撕碎。
那場面真是混亂,小萱一面拚命想解釋,卻被耿桓不斷插話,結果愈描愈黑,芸姍也愈激動,芸娟不斷拉著芸姍,耿夫人拚命想維持秩序,耿介則是吃水果看好戲,而耿雲已笑翻了。
耿雲心想,一定是二哥想藉此讓芸姍死心,可是這方法太激烈了,也未顧及芸姍的顏面。
「他這麼做,教我怎麼面對芸姍?」小萱惱火道,「好像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婚事。」
「你別這麼想。」耿雲起身拍拍她的肩,「二哥又還沒定親,哪來的婚事。」
「但是他也不該亂說,我到底哪裡得罪他,他……每次……每次都這般捉弄人。」她生氣地又抹去一滾淚水,她覺得好委屈,耿桓老是欺侮她。
「我代二哥向你道歉,你別這樣嘛!」她又拍拍小萱的肩膀,她搞不懂二哥到底怎麼回事?二哥這次禍闖大了,一定會被娘罵得狗血淋頭。
「你不用向我道歉,又不是你的錯。」小萱道。
「等會兒我去罵二哥,幫你出口氣。」耿雲豪氣干雲的說,兩手叉在腰上。
「不用了。」小萱搖頭,她不想他們兄妹因為她而不和。
「別氣了,好不好?」耿雲扮個鬼臉,小萱笑了一聲,「我們上街逛逛。」耿雲道。
「裁縫不是要來嗎?」小萱問。
「她還要一個多時辰才來,我們去逛一下,要不了多久的。」
「也好。」小萱贊同道,待在這兒只會讓她想起中午發生的事。「走吧!」
「等會兒,我們先換男服。」耿雲道,她想去的地方,穿男裝比較方便。
「為什麼?」小萱疑惑地道。
「逛街穿這樣比舒服。」耿雲扯個謊。
「怎麼會?」
「哎呀!現在都時興這麼穿的。」耿雲不給小萱反駁的機會,緊接著說:「我去房裡拿,你等會兒。」她立刻轉身跑出去。
「等……」小萱話還沒說完,耿雲就跑走了,這家子人的個性真令人不敢苟同。
不到片刻,耿雲旋風般的闖進來,手中拿著兩件男服,她把藍的一件丟給小萱,自己穿深綠色的。
小萱換上圓領襴衫的袍服,束玉帶,「你確定穿這樣不會很怪異?」她套上長統靴,這靴子好像大了點。
「當然不會,現在很多姑娘都有男服。」耿雲也換上男服,頭戴黑色羅紗帕頭,並穿上靴子。
她幫小萱把長髮塞走帕頭帽裡,「好了,你看起來像個文弱的少年,走吧!」
「等等,我得先去秦府一趙。」小萱說。
耿雲圓睜雙眸,「去秦府作啥?」
「我……」秦小萱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決定把事情告訴耿雲,她得找個人商量對策,因為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我們邊走邊談,我需要你的意見。」小萱道。
「什麼事這麼神秘?」
小萱歎氣道:「不是神秘,只是有些不得不接受的親戚存在。」
◎ ◎ ◎
「哇!你爹娘真勇敢。」耿雲讚賞的說,「他們一定很恩愛,像我爹娘一樣。」
「是啊!」小萱因想起爹娘,而不自覺地微笑,「所以,娘過世不久,爹也跟著走了,他不能沒有娘。」小萱歎口氣。
「這麼說,你從見過爺爺、奶奶。」耿雲問。
小萱點點頭,「我只知道爹還有弟弟,也就是我有個叔叔。」
「等等──」耿雲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秦老太爺三年前已過了,好像是染了重病,爹娘還參加了喪禮。」
小萱愣了一下,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沒有預料到……怎麼會……她不知該對從沒見過面,如今卻已不在人世的爺爺有什麼感覺,
她只覺得有些……空洞。
「秦府……嗯,也就是你家的人,我倒見過兩位。」耿雲想了一下才又道:「秦亮和……好像是在茶樓遇見的,我不太記得另一個人的名字,按輩份來講,他們是你的堂弟,不過,他們都比你年長。」
小萱點點頭,不知該說些什麼,雖然和他們有血緣關係,但感覺卻是那麼遙遠。
耿雲帶她轉個彎,才又道:「你打算怎麼進去?」
「我不知道。」她搖頭,「我想,我還沒準備好,但我又希望能早點解決。」她歎口氣,換個話題,「你還沒說打算帶我上哪去?」
「到了你就曉得。」耿雲還是不願透露,「你看,賣藝的。」耿雲指著前方。
小萱瞧著前面舞刀弄槍的人,「這我見過,小時候到江南時,沿途都有雜耍團四處賣藝。」
「真羨慕你能到處遊玩,爹根本忙得沒時間帶我們去。」耿雲一副欣羨的口吻。
「但那是很累人的,我還是寧願有個家。」小萱眼看秦府就快到了,不禁思忖,那是我的家嗎?心底的感覺卻是如此陌生。
當她們快接近秦府大門時,有人正巧從裡頭出來,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穿著一襲淺藍,頭戴帕頭,束黑色革帶,有些瘦,白
淨的臉,濃眉,眼睛細長,眉頭深鎖,好像有什麼心事。
「秦裕。」耿雲叫了一聲,「我記起來了,他是秦家老二。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秦裕根本沒瞧見她們,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要說人麼?」小萱跟在他身後。「總不能跳到他面前說,雖然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但我是你堂姊。這聽起來很蠢。」
耿雲被她的話逗笑了,「的確很蠢,若有人突然對我說這些話,我一定會以為他是瘋子。」
秦裕轉入別條街,她們兩人也跟著,「我們一直跟著他幹嘛?」耿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