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慶坐在她身邊,也點了點頭。「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酈嫣笑著說,才說完話,卻不住地咳了幾聲。
「夫人。」喜樂立刻跳下椅,跑到臥榻上拍著她的背。「好一點了嗎?」
酈嫣斜靠著臥榻,正欲說話,就見紫心端了湯藥進房。
「喜樂,怎麼可以爬到臥榻上?還不下來。」紫心斂起柳眉。
「沒關係。」酈嫣拉著喜樂的手坐在她身邊。
「該吃藥了,夫人。」紫心將湯藥端到臥榻上的几案。
「夫人,你的病什麼時候好?」喜樂仰頭問,每回見了夫人她都在吃藥。
「我也很想知道。」她笑著摸摸她的頭。「可是沒人能告訴我。」
她身子骨本就不好,這幾年又更弱了些,大夫說她肝不好、氣血虛,人容易疲倦,可吃了這麼多年藥,還不是老樣子,沒什麼進展。
「夫人,藥要趁熱喝。」紫心一臉憂心的叮嚀。
「先擱著,沒關係……」
「誰說沒關係?」低沉的嗓音陡地響起。
「老爺。」紫心福了福身子。
喜樂望向門口,是老爺,她立刻跳下床,朗聲道:「老爺好。」
喜慶也急忙跳下椅子,還差點摔倒在地上。「老爺好。」
隋稷侖走進,冷淡而嚴肅地點個頭。「都出去。」
「你別嚇了孩子。」酈嫣朝丈夫搖頭。「這麼凶,人家可會被你嚇破膽。」
隋稷侖在望向妻子時,眼神立即變得溫柔,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端起湯碗。「先把藥喝了。」他放柔聲調。
「你就會盯我吃藥。」她微微抱怨。
紫心伸手示意喜樂和喜慶一起出去。
喜樂邊走邊回頭,瞧著本來一臉可怕的老爺哄著夫人喝藥,他的聲音好溫柔,像風吹在臉上一樣的舒服。
她在紫心姐姐關上門的剎那瞧見老爺親了夫人,她看得睜大了眼,貼在門板上,想看個清楚。「你在做什麼?」紫心將她拉開,好關緊門。
「老爺……老爺親夫人這裡!」喜樂大驚小怪地指著自己的嘴。
她的話讓紫心躁紅了臉。「女孩子家怎麼能說這種話?」她拖著她到園子。
「我小的時候,阿爹也親我,可他親我這裡。」喜樂指著臉頰。「阿爹說我是最可愛的女兒,那……老爺怎麼親夫人……」
「喜樂!」紫心微嗔。「這羞人的事不能到處說。」
「羞人?」喜樂一臉茫然。「是羞羞羞嗎?」她以手指輕刮自己的臉。
「對。」紫心敷衍道,連忙轉移話題。「好了,你們坐在亭子裡,別亂跑,我去拿糕點給你們吃。」
不待喜樂再問出讓人難以啟口的問題,她急忙往廚房走去。
「羞羞羞?」喜樂邊思考邊抱著弟弟坐到石椅上去。「為什麼親嘴嘴是羞羞羞?」
「羞羞羞。」喜慶叫著刮姐姐的臉。
「你羞羞羞。」喜樂立刻反駁。
兩人輪流叫囂著,直到一個聲音突然插入。
「你們在幹嘛?」
「二少爺。」喜樂跑到他面前,笑問:「你背完書了?」
隋曜衡頷首,一邊活動筋骨。「都快無聊死了,你們剛剛在吵什麼?」還是待在外頭比關在屋裡讓人舒服。
「羞羞羞。」喜慶轉頭對喜樂叫,一說完,便咯咯笑個不停。
「什麼羞羞羞?」隋曜衡好奇地問。
「你爹親你娘這裡。」她指著嘴巴。「紫心姐姐說羞羞羞。」
隋曜衡促狹道:「哦∼∼你偷看。」
「沒有,我沒有偷看。」她辯解。「那……那個我轉頭不小心看到的。只是,為什麼你爹要親你娘的嘴?」她一臉好奇。
他不答反問:「你說呢?」
喜樂皺著眉,深思起來。
「想到了嗎?」他蹲下身子,笑眼見她的眉毛又擰成一團,他抬手以食指推了推她的濃眉,覺得很好玩。
「為什麼呢?」喜樂仍是不解,以前她也沒見過阿爹親阿娘的嘴。
「想不清楚?」他抓起她的辮子刷她的臉。
「啊——」喜樂叫著。「很癢。」她抓抓臉。
隋曜衡笑著說:「喜樂,你是不是胖了一點?」他戳了下她的腮幫子,很有彈性,比剛開始見到她時圓潤許多。
「不是。」她搖頭。「娘說我要長高了,我的袖子還少了一寸。」她笑得很開心。
「是胖了。」他捏了下她的臉。「胖一點才好看。」
一定是這陣子她每天來府裡吃糕餅,所以整張臉都圓了。
「好看?」喜樂轉了一下骨碌碌的雙眼。「真的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從來沒人說她好看,爹說她可愛,娘說她好動,可沒人說她好看。
她靦腆的模樣讓隋曜衡大笑出聲。
「啊,你騙我————」她生氣地打他。
「不是!我沒騙你。」他抓住她的手。
喜樂又笑顏逐開。「你也很好看。」她不忘回以讚美。
「是嗎?」他忍住笑。「好了,不是要打拳?」
她認真地點頭。「我要打壞人。」她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說。
他開朗大笑。「你的志氣可不小嘛!」
她也笑了。「二少爺,等會兒我們去看荷花好不好?那兒的荷花很漂亮,白白淨淨的。」喜樂指著石子路蜿蜒的另一邊,前幾天姐姐帶她去看花,她很喜歡,姐姐說那是老爺和夫人最喜歡的地方。
「如果你認真練拳,我就帶你去。」他開出條件。
喜樂用力點頭。
「少爺。」紫心捧著糕點和茶水出現,在瞧見隋曜衡時福了下身子。
「啊——」喜慶高興地拍著雙手。
紫心放下盤子。「小的不打擾了。」她轉身欲退。
「謝謝。」喜樂大叫一聲,跑到亭子裡拿了兩塊餅。
紫心點個頭,這才離開。
「阿慶,不可以吃太多,晚上會吃不下飯。」喜樂叮嚀弟弟,然後跑到隋曜衡面前。「給你,不甜的。」
他原要開口說不用了,後來心念一轉,含笑道:「好吧!就當作拜師禮。」他伸手接過。
「什麼拜師禮?」她一臉茫然。
「你跟我學拳法,所以我就是你的師父。」他解釋,心裡想著當師父聽起來還滿威風的,感覺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