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推卸責任,我只是要你知道,這事不是我一個人做的。」他辯解。「大哥若不贊成,我也不會做。」
「你是拿大少爺當擋箭牌嗎?」她蹙起眉。
「我沒有。」他生氣的吼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可你為什麼只怪我一個?」他一臉的憤恨不平。
她歎口氣。「我不在乎大少爺做了什麼,我只在乎你做了什麼。」他為什麼老愛吃這莫名的飛醋呢?
隋曜琰一聽,立刻咧出大大的笑容,表情像極了偷腥的貓。
「是嗎?」他整個人趴覆在棉被上,連人帶被地抱緊她。「好吧!那你生我的氣沒關係。」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深吸一口她的馨香氣息,放鬆地閉上眼。
他的話讓她實在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生氣。「你明知裴姑娘想嫁的人是大少爺,卻做出這樣的事來……」她逸出歎息。「雖說裴姑娘的手段有待爭議,可這樣的報仇法奴婢不能苟同,你怎麼能拿一個女子的後半輩子開玩笑——」
「她可以不嫁給申昆財啊!」他舒服地打個呵欠。「他們只是躺在一起罷了,又沒做什麼事。」要是他,休想他會娶裴萃心,他不願意的事,沒人可以逼他,就算是拿刀架著他的脖子也不行。
「可裴姑娘的名節已毀。」她有些懊惱的說。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誰要她先使詭計?」他可是一點都不同情她。
「你們大可不理會她,怎麼同她一般見識呢?」她勸說。
隋曜琰沒應聲,只是更加攬緊她,又打了一個呵欠。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她不確定的問。
「嗯……」他像貓咪似的磨蹭著她的皓頸。
喜福見他應聲,以為他已有悔意,便乘勝追擊地道:「你去將申公子帶回家吧!」
隋曜琰沒有回答。
「少爺。」喜福喚道,略微推了一下他的身子,但他仍是一動也不動,只聽到他規律的呼吸聲傳來。
「少爺?」她又喚一聲,依然沒有回應。
喜福偏頭瞧他一眼,不由得逸出一聲歎息,他……竟然睡著了?!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盯視著床頂,又喟歎一聲,早知道,她就不該插手這件事,反正大少爺也不會中計,沒想到一插手,卻讓事情變成了這樣,而且,看樣子是無法挽救了。
唉——她除了歎息外,還是只能歎息。
當時,她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卻沒想到後來又橫生枝節。
裴萃心在嫁人之後,年節到來,府裡開始出現大批拜年的賓客,有官員、店主,還有河北、淮南一帶來的商賈,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令喜福訝異的是,她在賓客中發現了裴萃心,她與夫婿申昆財一塊兒來,仍是穿著她喜愛的棗紅色衣裳,在年節時分看起來喜氣洋洋。
只是,她的面色有些難看,尤其是在面對隋曜權的時候,不過,大少爺倒是挺鎮定的,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同他們夫妻點了點頭致意。
「你看,他們夫妻倆不是挺配的嗎?」隋曜琰咧嘴對著喜福笑道。
喜福蹙起眉。「你別說這些風涼話。」她覺得裴萃心的眼光好像恨不得殺了大少爺似的。
而裴萃心此刻的確也正有這種想法,她恨不得能衝上前去撕爛隋曜權那副冷漠的嘴臉。原本她應該是他的妻子,同他一起招待賓客的,可結果……結果她現在竟成為人家的妾!她氣憤的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中。
這一個多月來,她讓這「不甘心」的念頭纏身,她今天會落得這樣的結果,都是隋曜權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申昆財這頭豬怎麼會平空地躺在她的身邊?
她明明記得當晚他喝下了那杯攙有迷藥的酒,可不知怎地,不久後,她卻覺得頭暈,等她醒來後,就……就發現床上躺的竟然是……她深吸一口氣,握緊的雙手泛白。
不用細想,她也明白這必定是隋曜權動的手腳。
當她聲淚俱下、滿腹委屈地到父兄面前要他們替她做主,到隋府興師問罪時,他們卻不願意,說什麼他們沒有證據,如何賴稱是他動的手腳?
若隋曜權指稱他飲完酒後便離開,根本不曉得有這件事,那雙方只有鬧到公堂一途,到時,可要比現在丟臉百倍!讓人發現未出嫁的閨女與男人共宿,這是何等丟臉的事,若是再鬧到官府,那裴府還要不要在京城裡立足啊?
父親甚至還反過來責怪她為什麼不經大腦,不同他們商量,便自己一個人到客棧去,用什麼「迷藥」的餿主意,現在木已成舟,除了嫁給申昆財外,沒有第二個辦法。
結果,她就這樣「草草」地下嫁申昆財做「妾」,她好不甘心,一思及此事,她真恨不得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當申昆財問她要不要到隋府去拜年祝賀時,她真想破口大罵,難道他不知道她曾是隋曜權未過門的妻子嗎?他以為她能若無其事的出現嗎?
然而,原本要衝口說出拒絕的話,卻陡地卡在喉嚨裡出不來,最後甚至點頭應允,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只是……
只是一到這兒,所有的新仇舊恨便一下子全湧了上來,她本該是這兒的女主人的……如今卻只是一個小妾,這樣的落差要她如何甘心?
當她轉頭瞧見正與隋曜琰親暱地說著話的喜福時,心裡千愁萬緒,一時間全湧了上來。
追根究柢,當初若不是因為喜福,隋裴兩家也不會重議婚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喜福害的,如果沒有她,她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一想到這兒,她的恨意馬上湧現,她一定要為自己出這口氣!
???
「我要你幫我。」裴萃心帶著命令的語氣說。
「這事恐怕不妥——」
「會有什麼不妥?」她打斷她的話。「我兄長將你放在隋府當眼線,原本的用意就是要你來輔助我、幫我的忙,可我現在已經沒機會成為隋府的大少奶奶,那留你在那兒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