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輊搖搖頭,念凡從小在山寨,怎麼可能和人結仇?唯一的可能是她喪失記憶前,曾和藍衣人發生過衝突,或者就是他把念凡打落山坡的。
念凡也想到了這一點,「或許我喪失記憶前曾見過他。」她又抓抓手,「可惜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念凡沉思了一下,仍然想不起任何事,可是,她真的很想解開這個謎,「我們別那麼快回去,留在這兒好不好?那藍衣人一心想置我於死地,有可能我知道些什麼 密。」
沈廷輊的想法也差不多,一定是念凡聽到或看到什麼,所以他們才想殺人滅口:一想到他們把念凡打下山坡,就讓他氣憤難抑,他們有可能殺死念凡,幸運的是,念凡逃過一劫。
「你留在這兒會有危險。」沈廷輊不贊成。
「哪有什麼危險,你和哥哥會保護我。」她一點都不擔心。
「這件事我會調查,但你得先回寨。」他不想讓她涉險。
「不要。」她抗議,「我要留下來。」她跳起來,隨即又痛呼一聲,肚子好痛。
沈廷輊連忙到她身邊,「告訴你別亂動。」他低斥。
「我不舒服。」她難過道,「好熱。」她坐回床沿,抱著肚子。
沈廷輊從牆上取下扇子。竟然連扇子都有些舊,真是受不了這窮妓院。
他也坐在床沿,替她 風,念凡向來怕熱,「好點沒?」
她點點頭,「謝謝。」他對她真好,她又抓抓手。
「你的手怎麼了?」他檢查她的手腕,一顆顆類似疹子的紅腫佈滿她的手。
「好癢。」念凡難受地道,她好想尖叫。
「叫你別老抱著小猴,你不聽,現在過敏了。」他撩起她的袖子,手臂上也有。
「怎麼辦?」她煩躁的說,「我全身都不舒服。」
「大夫等會兒就來了。」他 她的手臂,「別抓。」他拉開她的手。
「可是好癢又好熱,我肚子痛,頭也疼。」她鬧脾氣,「人家好難過。」她情緒一上來,便忍不住落淚。
「別哭。」他命令。
他一說,她哭得更凶,「人家全身都不舒服。」她抽噎道,雙手揉著眼睛。
沈廷輊歎口氣,不管有沒有失去記憶,她的性子都一樣,一不舒服就鬧脾氣,像個孩子似的。
他抱她坐在他腿上,念凡圍著他的腰抽泣,沈廷輊一邊幫她 涼,一邊撫著她的腰,讓她好過些。
念凡摩挲他的胸膛,疲倦她偎著他,肩膀仍在顫動,有他在身邊真好,念凡抱緊他, 上雙眼。
「小扮哥!」她呢喃道。
「什麼?」
「我還要聽你說以前的事。」她想多瞭解他,不知道她沒喪失記憶前,是怎麼對他的:不過,她一定很依賴他,她想把遺失的回憶,一點一滴找回來。
她想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兄妹?還是情人?為何她在他身邊如此安適?可是,在哥哥身邊就沒這種感覺。
念凡聽著沈廷輊低沉的聲音,不自覺地打個呵欠。
「等大夫來過才能睡。」沈廷輊拍拍她。
「我知道。」她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留在這兒調查,好不好?」
「會有危險。」他搖頭。
「不會啦!有你和哥哥在我身邊,我不會有事的,而且,留在這兒調查,說不定有助於我恢復記憶,難道你不想我早日康復?」
「回到山寨看到熟悉的人和景物更能幫你回復記憶。」他反駁。
「可是,我一定知道某些事情,他們怕我想起,才想殺我滅口,我想弄個明白,有我在這兒,事情比較容易進行,如果我回寨,你如何著手調查?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只要我在這兒,他們就一定會再來。」
沈廷輊皺著眉頭,不發一語,這些他當然明白,只是他不想她涉險。
「好不好嘛?」她望著他,「我想和你留在這兒。」她抓抓發癢的手臂。
「我要考慮考慮。」他蹙眉道。
「謝謝。」她微笑地偎緊他。
「我們不是外人,別直說謝謝。」他不太高興。
「嗯。」她領首道。
「我已經說了這麼多,你想起什麼沒?」
「沒有。」她搖頭。
他又不高興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想?別回答得這麼快。」
「這又不是死命的想就能恢復的。」她搖頭道。「你別心急,這需要時間。」
他暴躁地圈緊她,他不喜歡這種情況,她怎麼可以忘記他?
「你要想起我,念凡。」他命令道,雙手箍緊她。
「我知道。」她輕拍他的手臂,給他保證。
她一定會找回屬於他們之間的記憶,她知道那一定是珍貴而特別的。
她仰頭望著他,我一定會想起來的,她在心頭承諾。
第五章
「喪失記憶?」
念瑤叫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念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能好嗎?廷軒。」念如蹙額道。
沈廷軒抱著剛彌月的女兒,坐在妻子身邊,「很難說,有人終身沒有恢復,不過,絕大多數的人都會想起來,別擔心。」
念瑤對沈廷軍說道:「我放心不下,我要下山。」
沈廷軍拍拍妻子的肩膀,「有廷輊和子 在,別擔心。」他是個高大的男子,面貌和沈廷輊有幾分相似,但他的個性較沉穩,沈廷輊則容易衝動。
不過,只要他變得暴躁易怒,十之八九都和他的嬌妻有關,念瑤就是那種容易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或弄得更複雜的人。
念瑤活潑的個性和含凡如出一轍,念如則完全不同,她沉靜如涓涓細水,個性也較拘謹,和她的丈夫沈廷軒形成強烈的對比。
沈廷軒風趣 脫、不受拘束,因此,當初兩人宣佈結婚時,沒人相信,不過,夫妻兩人倒也協調得很好,從不試著去改變對方,而是互相欣賞。
「或許這樣也好。」沈廷軒微笑道,「廷輊對念凡的定位,或許會重新調整,因為兩人必須重新去適應對方,所以,一些視為理所當然的事,都可能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