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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樓下的遮雨棚有些壞了,大家出個錢來修修。」李奶奶中氣十足地說著。「可是……有些人家不想出錢,我想麻煩警察先生出個面,這事也許就能解決了。」
「您可以自己告訴他。」藍郁涵建議。
自從楊漢成是警察這件事以驚人的速度在大樓傳開後,不管熱的、不熟的住戶,差點按壞她的門鈴,他們全把楊漢成當成解決問題的萬靈丹。
「啊?」她調整助聽器。
藍郁涵附在她耳邊大聲地重複自己的問題。
「哦!他不在,所以就麻煩你了。」
「你可以等他回來再告訴——」
「啊?」李奶奶將手放在耳朵上。「助聽器有點問題。」她大聲地說。
「我是說——」藍郁涵深吸口氣,準備來個獅子吼。
「那就麻煩你了。」李奶奶和藹的露出笑,拍拍她的手。
「我……」藍郁涵長歎一聲,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靠在門邊,瞧著李奶奶拄著枴杖往上走。「為什麼是我?」她無奈地關上門。「難道是陰陽水喝太多了?」她自言自語地說著。
「他倒好,這幾天連個人影也沒瞧見,落個安靜。」她已經好幾天沒同地碰面了,不曉得他是沒回來,還是早出晚歸……她思忖了一下,搖搖頭,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非得見他一面不可。
反正明天不用上班,她今天就等到他回來為止。「好,泡壺濃茶。」她往廚房走去,為自己泡了杯超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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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藍郁涵開始覺得有些疲累,她打個呵欠,瞄了一下時鐘,凌晨兩點半,天啊!這麼晚了!她拿開膝蓋上的書!疲倦地倒在沙發上,她平常最慢十一點半就睡了。
「如果他三點前沒回來,我就要去睡了。」藍郁涵空洞地說著,雙眼半瞇,熬夜真是不好受。
迷迷糊糊地,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她處於似睡非睡的狀態。突然,開門的聲響傳入耳際,她立刻驚醒,睡眼惺忪地起身衝向門口,身體則因剛起床而有些不平衡。她跌跌撞撞地打開門,在瞧見他即將進門的剎那大喊,「等一下!」
他轉過身,詫異地注視著她打開鐵門跑出來,她看起來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連眼鏡都來不及戴上。
「怎麼了?」他轉身朝她走近一步。
「我有話跟你說,不是……不只我,有很多人要跟你說話。」
她奇怪地話語讓他挑眉,只見她突然打個呵欠說道:「我現在變成你的傳聲筒了,他們都有話要跟你說……」
「你要不要明天再說?」他建議,她看起來像在說夢話,她甚至連拖鞋都沒穿,只穿著襪子站在外頭。
「你明天會在家嗎?」她揉了一下眼睛,努力振作起精神。「我是說大概十點、十一點的時候。」如果他明天會在家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她也不想半夜三更跟他談話,說真的,她現在好想躺在被窩裡喔!
「會。」他才剛處理完一件案子。
「那就好,明天見。」她打個呵欠,轉身回去,沒想到卻直直撞上鐵門,「砰」地讓她倒彈一步。「噢——」
「沒事吧?」他急忙抓住她。
「噢——好痛——」她捂著頭,眼淚懸在眼角,瞌睡蟲則全讓她撞飛了。
他忍住笑。「小心點。」
她現在還覺得眼冒金星,這種痛簡直跟被門夾到手指的那種疼不相上下。
「我看看。」他轉過她的身子,拉下她覆在額上的手,仔細地撥開她額前的劉海。「還好沒腫起來。」
「不管它,我要回去了。」站在外頭讓她一直覺得冷,她再次說了聲,「晚安!」然後轉身將手握在鐵門上想拉開。
「不會吧!」她慌張地用力想拉開門。
楊漢成也注意到了異狀,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沒笑出聲。
「不會吧……」藍郁涵仍就不死心地想用蠻力拉開門,聲音透漏露出焦急與惶恐。
「看來,你剛剛不小心的一撞,把它關上了。你沒帶鑰匙嗎?」他以堪稱冷靜地語氣詢問。
「我怎麼會帶鑰匙!」她心急地叫嚷。「我只是在門口……」她轉過身,面露倉皇之色。「現在這麼晚,鎖店都關了……」她止住話語,而後以略微拔高的聲音說:「你會開鎖吧?」
她一臉期盼地望著他,而當他憋笑著搖頭時,她的表情瞬間崩垮。「你不是警察嗎?你們不是有關鎖班之類的……」
他再也忍不住笑出聲。「我一向破門而入。」
她瞪他。
「對了,我記得你跟你妹妹一起住,按鈴叫她出來開門不就好了。」他提醒。
「她不在。」藍郁涵心情煩亂。「她還要一個禮拜才會回來。」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你上次跟我說你妹妹等一下就回來是騙人的。」
藍郁涵漲紅臉。「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要說這個,我快冷死了。」她摩擦雙腳,地板的寒意透過襪子不斷地滲進她體內。
他微笑。「先進我屋子裡去,我再想辦法。」他提議。
她沒吭聲。
「怎麼,擔心我會襲擊你?」
「不是。」她瞪他。「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好。」
他笑意不減。「那好吧!我不喜歡勉強別人,反正你窩在這兒,大不了得個重感冒罷了。要不這樣吧,為了顯示我還有點人性,我拿條棉被給你。」他推開門。
她火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會弄成這樣也是你害的。」她氣得想抬腿踢他。
他走進屋內,門未掩上,就先在玄關拿了雙拖鞋丟在門口。「先穿著吧!」
她思考了兩秒鐘,這才走去穿鞋,不過仍沒進去,只是站在他門口張望。
楊漢成好笑地看著她,不過沒勉強她,只是拿起手機開始撥電話。「喂!是我,剛到家,發生了點狀況,不是……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事,只是被鎖在外頭,你過來幫我開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