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經理的未婚妻。哇,感覺好有歸屬感哦!
溫穗心在心底竊笑到不行,臉上卻一片平靜地回以笑容。
她暈陶陶地走進電梯,一面回味櫃檯小姐的話,一面迫不及待地看著樓層指示燈.希望快點到達他辦公的樓層。
電梯一開,正要踏出去時,正巧兩名職員從電梯前走過。
她讓那兩名職員先走,慢慢地跟在後方,想先稍稍撫平雀躍的情緒。沒想到,卻在無意中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前方那兩名女職員語帶欣羨的對話,讓她當場愣住——
「聽說向經理和任經理,這兩天都曾被總經理叫進辦公室密談一、兩個鐘頭耶!」
「有人指證歷歷的說,總經理叫他們去秘密談話,其實是要選女婿耶!不知道大小姐的駙馬人選會是誰哦?」
「真羨慕大小姐,長得漂亮、能幹、背景又好,連全公司最優秀的兩個黃金單身漢,都要排排站,等著她挑選。」
「你覺得誰最有可能人主駙馬人選?」
「我覺得是向經理吧。向經理穩重、成熟又有魅力,而且從他一進公司,大小姐就對他另眼相看,有段時間還倒追他耶!」
「可是,最近也聽說任經理跟大小姐走得很近啊!好像是上次大小姐生病,任經理一路抱著她上醫院掛急診,然後就有點天雷勾動地火了。」
「任經理?他是花花公子耶!大小姐會看上他嗎?」
「難說哦!任經理雖然花,但工作能力也很強,他的魅力跟向經理比起來可是不相上下啊!」
「唉呀,反正不管大小姐選了誰,那人肯定是個幸運兒!想想看,娶了大小姐,不但抱得美人歸,還可以少奮鬥三十年,這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啊!」
「可是,向經理不是有未婚妻了嗎?」
「那算什麼?死會都可以活標了。而且他那位未婚妻的身份,比得上大小姐嗎?只要是聰明人,都懂得該怎麼選擇。」
「唉,說得也是。」
兩人漸漸走遠,只剩溫穗心全身涼透地站在原地。
向至龍的辦公室明明就在前面,但她的雙腿卻像灌了鉛,顫抖得怎麼也無法再向前邁進一步。
剛才聽到的消息,簡直就像是噩夢活生生地實現。
她的恐懼果然成真了!
「這……這怎麼會是真的?」她捂著胸,含淚搖頭,不敢相信地自問著。
這種荒謬的場景,就好像「芭樂」的八點檔,或是言情小說裡最常出現的經典橋段——總在關鍵時刻,讓主角聽到最重要的話。
「真『芭樂』啊!為什麼要讓我聽到這些事?」她喃喃自語著,無力地靠在牆上。
嗚嗚……為什麼要給她這麼戲劇化的打擊?她才剛鼓足勇氣,要和阿龍攜手步紅毯,可現在,她原先的猜疑和不安,又被全數挑起,在心頭洶湧翻滾了。
向至龍從辦公室走出來,一眼就見到溫穗心神情很不對勁地倚著牆。
「穗心!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走,快到我的辦公室休息。」他緊張地攙扶她進他辦公室去。
在場的職員全敏感地張大了眼,想瞧清這廂發生了什麼事,不料他們兩人卻走進經理辦公室。關上門後,他們一致吐出惋惜聲。下一秒,所有人皆興奮地開始交頭接耳,預測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阿龍……」她倚在他身上,茫然地看著他。她該怎麼做?
「你還好吧?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他擔憂地摸摸她的額頭。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她直直地瞅著他的眼,企圖看穿他深邃的眼眸。
「我沒有啊!倒是你,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麼又跑來了?」他回答得坦蕩蕩,只有眉頭因她現在彆扭的樣子而微微擰起。
「你們總經理是不是曾經找你談過一件重要的事?」
「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他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裂痕。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我只想知道你的決定。」她目不轉睛,努力地判讀他的細微表情。是心虛?是愕然?還是緊張?
「我……我還在考慮。」他垂下眼。
「為什麼需要考慮?」她的心徹底涼透,慢慢推開他。
「因為你畢竟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顧慮到你……」
「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是不是一切問題都沒了?」溫穗心感覺到心碎了。
「穗心,你聽我說——」他耐著性子,臉色難看地深吸一口氣。
「你不用說,也不用考慮了,我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阻礙你的前途。我成全你,我們的婚約一筆勾銷!」她用力拔下訂婚戒指丟向他,轉身衝出辦公室。
「穗心!」向至龍也跟著衝出去,就在快追上她時,她一個閃身,迅速擠進即將關上的電梯。
「穗心!」他徒勞無功地用力按下電梯按鈕,町還是慢了一步,電梯門關得死緊,上方的指示燈顯示著漸漸遞減的樓層數。
他氣黑了臉,挫敗地握住雙拳,重重掄上電梯門——
「砰」的一聲,驚心動魄地迴盪在整間辦公室。
大家全都傻了,嚇得噤聲不語。
他們頭一次看到—向穩重的向至龍,居然會如此火爆,且失去理智。就連跟他感情極好的任恕德,聞聲走出辦公室,看到他的表情後,也不敢送死,馬上縮回頭關上門。
* * *
出了辦公大樓後,溫穗心沿著馬路,邊走邊哭。
「爛人、混蛋、臭男人!你去當你的駙馬爺好了,我不稀罕你這個未婚夫!」她一面抹淚,一面喃喃罵道。
為了發洩情緒,她拚命地走,也不管是否迷了路——
走了好久好久,到最後,終於走得累了,天也變得昏暗,地才在人行道旁的矮欄杆上坐下來,呆呆地望著前方發呆:
「為什麼我跟阿龍會變成這樣子?是誰變了?到底是誰變了?」她不懂,兩人的感情為什麼會變了質、走了調?
感情經過時間的淬煉,不是應該更穩固嗎?為什麼反而這麼脆弱、這麼不堪—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