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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經決定要和紀康揚晝清界線,不再和他牽扯得更深了,盼盼是不是紀康揚的親妹妹,和她有什麼關係?
袁茹茹手上拎著一包垃圾,一邊推開門,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
「茹茹,等一下。」像是刻意抓准了她出門倒垃圾的時間,紀康揚不知道從哪個陰影角落裡竄出,一把攫住她的手臂。
說曹操,曹操就到啊?袁茹茹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看吧!誰叫她家是在巷底。她不可能不出門,所以只要他有心的話,守株待兔就絕對可以逮住她。
嗚——她好想學忍者隱身術。
「什麼事?」她不自在的笑了一下。
「你在躲我?」他的雙眼牢牢盯住她的臉。
「沒有。」她的眼神悄悄瞟移到一旁。
「沒有的話,你為什麼現在早上都不去跳土風舞了?」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爬不起來。」她向左邊半轉過身去。要命,為什麼他光是看著她,就讓她快招架不住。
「是因為盼盼嗎?她是我的妹妹,你不要誤會。」他也向右手邊跨一步,不死心地向她解釋。
「我知道啊。」她乾脆低下頭不看他。
「既然不是誤會我跟盼盼的關係,那麼告訴我你躲我的理由。」他抓她的肩。
「我沒躲你,你想太多了。」故意忽略他的手掌貼在她肩上,所傳來的那股熱燙燙的感覺,她逼自己抬起頭來,努力和他銳利如刀的眼神相對視。
紀康揚陰鬱的瞪著她好久,最後,他低低的吐出一句話。「睜眼說瞎話。」
袁茹茹的心頭被猛然刺了一下。
她惱羞成怒的將紅唇一抿,向後退離他一步,故意露出微微不耐的表情,將垃圾袋從左手換到右手,暗示他她現在有事情要做。
紀康揚看穿她的想法,俊臉一沉,迅速將她手上的垃圾袋提了過去,連自己手上的一起拎著,同巷口走去。
他生氣了?她微微失落的盯著他的背影。
人家好心幫忙提垃圾,不管再怎麼想躲人,就這麼回家去,總是不好意思吧?她低頭看看自己空空的兩手,想了一下,便硬著頭皮,裝作不在意的聳聳肩,將雙手插在牛仔褲臀部上的口袋裡,慢慢跟在他身後向巷口走去。
一路上,他沒有看她,也沒有開口,不自然的沉默緊緊的罩在兩人四周。
看著他刻意疏遠的背影,袁茹茹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隨即暗罵自己的反應,硬是將不聽話的眼淚給逼回去。
是她自己不要理他的,幹麼為他的忽視感到難過?他不理她的話,不是更合她的意嗎?
她低著頭,瞪著自己的腳尖,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一步一步的跟在他後頭。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她不是決定不理他了嗎?不要難過、不要難過……
她機械化的踏著步伐,自我催眠似的一步念一句,腦子什麼也不想。
一如往常地,在巷口收垃圾的定點處,早已經被人堆出一座小山。
袁茹茹注意到紀康揚將垃圾丟上小山的動作有些粗魯。
嗯,他的確是在生氣。
她瞪著無辜的垃圾,雙眼略略失神,心中還可笑的想,幸好袋子很結實,不然破了就很麻煩了。
紀康揚回頭,望見她短髮披覆在四周的無神小臉,突然心煩意躁起來,抬手想要耙上自己的髮際,接著想到兩手才剛摸過髒物,又把手放了下來。
「走吧,回去了。」他淡淡講了一句,不再看她,率先轉身走回去,沒看到袁茹茹聽到他這句話時,身子震了一下。
他有點後悔攔住她。
攔了她又如何?人家都擺臉色給他看了,他何必將自己的熱臉貼到人家不領情的冷屁股上。
即使自己多麼的想他又怎麼樣?人家不想理你的時候,一切都是白搭。
紀康揚越想越悶,也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當初執著的想來這裡找她的狂熱,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他的長腿越跨越大步,完全將後頭的袁茹茹甩得遠遠的。
從紀康揚一轉身,袁茹茹的雙腿也無意識的跟在他後頭走回去。
她以為他會跟她說什麼。
結果,只說了一句:走吧,回去了……
他不是刻意的守在門口堵她嗎?
為什麼最後只說了一句不關痛癢的話?
她呆呆的跟在他後頭,走著、走著,她發覺她竟跟不上他的腳步。
他……沒有等她……
她心慌意亂的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卻無能為力。
「紀……」她下意識的低低喊了一聲。
聲音太小,他並沒有聽見,仍然繼續大步往前走。
袁茹茹忽然感覺自己被拋棄了。
下一瞬,眼睛變得酸酸澀澀。才被逼回肚裡的眼淚,像是被發酵過似的,馬上以加倍的份量,洶湧的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她蹲到地上,雙手環膝,低下頭埋住傷心的小臉,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身後不對勁的聲音,終於讓他回了頭。
已經站在家門口的紀康揚,掙扎了一下,本來不想理她的,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
沒想到,竟然看到她蹲在路中央,矯小的身子縮成一個小團,細瘦的肩膀可疑的不住抽顫著。
他動也不動的望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歎了一口氣,回頭走到她身邊蹲下來。
「喂。」他拍了拍她的肩。
「走開!」悶悶的哭音從雙手和雙膝之間傳出來,聽起來很像是撒潑的貓兒。
紀康揚幾乎有些失笑。
「好啦,回家了啦,在這裡哭很醜的。」他疼寵的拍拍她的頭。
聽見他帶笑的嗓音,她不覺更氣,猛然抬頭後站了起來,用力的抬起手背抹掉淚,看也不看他的向前急速邁步。
紀康揚站起來,幾個大步就追上了她。
「茹茹!停下來!」他伸出長手,將她拉回身前。
袁茹茹在他的手掌下劇烈掙扎,沒想到他的兩隻大手將她箍得牢牢的,掙脫不開半分,她索性手腳並用,發狂的對他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