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回來一刀捅進我的心,我可能還會含笑接受。」他低啞地說了一句話。
「現在才裝情聖啊?沒用啦!誰不知道你關擎天是花心蘿蔔,對女人從不用心。自己在感情世界裡狡猾來去,從來不讓人綁住。你以為你很瀟灑是嗎?小心有一天遭報應!」爽快地罵完之後,何奇緯馬上咬住舌頭,驚覺好像連自己也罵了進去。
他不禁擰起眉用力反省,自己是不是也一樣的惡劣,傷了其他女人的心?
啊啊……希望他不要真的遭報應啊!
何奇緯抱著頭呻吟。
「都是你,我也被你給搞得心神不寧了!」
關擎天一句也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裡,依舊茫然地發傻。
何奇緯看了他半晌,心裡還是有些不忍,歎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
「兄弟,既然捨不下人家,就回頭去追咩!人家女孩子都有勇氣倒追你了,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臉皮薄,不好意思去把人家給追回來?」
「追回來?」他茫然地重複。
「對啊!」何奇緯看看他依然傻愣愣的模樣,以為他面臨了難題。
「是不是不知道她家住在哪裡?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找,我老爸認識一些專門找人的徵信社,絕對可以幫你找出來的。反正台灣才這麼一丁點兒大,就算掀遍所有地皮,我都會幫你找出來!」
關擎天抬起頭。「她……」
「不用謝啦!我們是好兄弟嘛!」何奇緯很阿莎力地拍拍他的肩。
「不是,我是要說,她就住在我老家隔壁。」
「啊?就住在你家隔壁?那你在這裡浪費時間裝憂鬱幹麼?耍我啊?既然知道她在哪裡,你就給她追過去啊!白癡。」他重重地扁了他一拳。
關擎天不但沒有抵抗,反而像是瞬間被他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竟然露出豁然開朗的笑容。
「你幹麼對我笑得這麼恐怖?」何奇緯微微後退。
「是啊,我幹麼想太多?她都有勇氣倒追我,我為什麼不能也回頭去把她追回來?奇緯,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的。」他高興地抱住何奇緯,感動地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
「喂喂喂,閃開啦!我的雞皮瘩疙全掉光了!」他一掌推開關擎天的頭。
「來來來,喝酒,我請你!」拋開所有煩惱的關擎天,大方地要酒保送酒上來。
「這麼興奮啊?」何奇緯不可思議地瞄了他一眼,接著轉頭對著吧檯內的人說道:「喂,酒保,把你們店裡最貴的酒拿來,凱子爺上門了!」他藉機「鏘」了關擎天一大頓。
兩人對飲了一陣子之後,何奇緯突然想起一件事。
「咦?說到住在你家隔壁的管家美女,我突然想到十年前去你家的時候,曾經看過你家隔壁有個老愛黏著你的小丫頭。」
「那應該就是瓷心,怎麼了?」關擎天不解地看著他。
「咦?是她?你還記得嗎,我們那時曾對那個丫頭開了一個玩笑。」
「什麼玩笑?」他的記憶裡,隱約浮現一段幾乎不曾再想起的陳年往事。
「我那時曾經對那丫頭說,如果十年後,她還對你癡心不變的話……」
「喂,小美眉,你聽著哦!擎天說如果你十年後還這麼喜歡他的話,他就會娶你回家哦!」
「何奇緯,開什麼玩笑!我哪會看上她?」
「小聲一點,她聽到了會哭的。」
關擎天猛地一震,飛快地從口袋中抽出那張瓷心親手寫下的癡心計劃表。
原來,她在十年後處心積慮地接近他,是因為……
關擎天的心一陣陣揪疼。
她根本不是什麼工於心計、不顧廉恥的女子。而是懷抱著對他十年不變的癡心,前來向他求證當年的戲言。
他竟然這麼的愚蠢,將她的心丟到地上踩得面目全非……
抓著紙片,關擎天衝出酒吧,不顧何奇緯在身後驚愕地叫喚。
他要找回瓷心。
他要找回她對他那片十年不變的癡心。
※※※
「媽,我真的不想去啦!」葉瓷心無奈地歎氣。
「誰叫你當時不拒絕得乾淨俐落一點,讓人家李太太千方百計地找到家裡來。你如果不答應的話,怎麼說得過去?」
「我……」她咬著唇。
「瓷心,媽媽知道你現在很不好受。但是,你自己當初也說過,如果跟擎天沒結果的話,就會對他放手,重新過自己的人生。這次的相親,雖然時機不太對,但對你也未必不是個好機會。也許人家要介紹的男孩,才是真正適合你的人。說不定,你們一見面就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媽,你在說什麼啦?」她好笑地推了母親一把。
「考慮看看吧!媽媽希望你能找到自我,人生不會有另一個十年的。」
瓷心低下頭,思考了好久。
媽媽說得很對,她既然要對過去放手的話,就必須替未來找尋新的出路。
至少,她不想再讓母親擔憂。
「好吧,我去。」她對母親揚起仍然帶著愁緒的笑容。
※※※
當關擎天跑到葉家時,葉家竟然大門深鎖。
他以為葉家搬走了,急匆匆地跑回家去,向母親打探消息。
誰知,一問之下,竟然聽到讓他心魂俱裂的消息。
「葉太太請假,帶著瓷心去相親了?!」他愕然地問。
「嚇死人了,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關太太拍拍胸脯,不解地望著突然抓狂的兒子。
「媽,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他不停地跳腳。
「阻止他們做什麼?人家是去相親,又不是去做壞事。」關太太眨眨眼。
「我……我……因為我愛瓷心!」關擎天大吼,所有人的下巴都驚愕得差點掉下來。
「什麼?」關太太張日結舌地瞪著兒子。
「快告訴我,他們到哪裡去相親?」他抓住母親用力搖晃。
「好……好像是在××飯店的東什麼廳還是西什麼廳的……」關太太被搖得頭暈眼花。
話還沒說完,關擎天已經像一陣風般地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