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急促起來,整個口鼻、胸腔,滿滿的全是他的氣息。他像是以征服者之姿,狂熾地宣告他新佔據的領地主權。
她不服輸地用力攬緊他的頸項,閉緊嘴巴,堅決不肯向他投降。
他似乎感應到她的挑釁及抗拒,低沉地冷笑一聲,一方面對她的唇吮吻得更用力,一方面降低他結實的身軀,用先天上的重量,結結實實地壓覆上嬌小的她。
她被他的體重壓得差點喘不過氣,反射性地張口呼吸新鮮空氣。
他抓住機會,靈活的舌大舉深深入侵,似乎要吸盡她肺中的氧氣,讓她窒息而死。
此刻,換他用唇舌挑釁她。
她也學得很快,不甘示弱地模仿他的動作回敬他。
纏鬥了許久,兩人同時舉旗投降,放開對方,努力地喘息換氣。
整棟宅子的人都睡了,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房間裡只聽得到彼此細微又紊亂的暖昧低喘,在黑暗的夜色裡,平添一股魅惑的原始吸引力。
兩人維持著原來交疊的姿勢,動也不動,無言地瞪住對方,臉色同樣的帶著莫名惱怒、莫名驚愕,還有一抹沒有褪盡的莫名渴望。
然後,韓曉琥噗哧一笑,打破兩人之間奇異的魔咒。
「厚∼∼你偷親我,被我抓到了!」她猶帶濕潤的唇,揚起一抹帶著勝利的俏皮笑容。
第六章
韓曉琥只上了幾次駕訓課程,自己在練習場練了好幾天後,就跑去監理站報名考試,並順利拿到駕照,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開著她銀白色的「小紅」上路了。
「你為什麼這麼快就拿到駕照了?我連倒車入庫都還沒學會耶!」同時報名駕訓班上課的雷烈華,坐在韓曉琥的床邊,抖著手捏住那張剛寄來的嶄新駕照,一臉備受打擊地叫道。
「因為我聰明嘛!」韓曉琥盤腿坐在床上,涼涼地挑著指甲。
「還有S 形彎道及上坡起步,為什麼不管我怎麼開,就是會壓線、熄火?」嗚嗚,她該不會還要再報名下一期的駕訓課程吧?
「烈華,往好處想,也許你有富貴命啊,這輩子注定出門會有司機為你開車。」在第一天偷開「小紅」出去,烈華要求稍微試開了一下之後,她就已經預見了烈華日後想要拿到駕照,恐怕將極為坎坷。
「不要!我要自己開車,自由地去我想去的地方啦!」
「那麼,請加油!」韓曉琥歎口氣,拍拍她的肩。
韓曉琥嘴上雖然這麼說,神情卻是無比的惋惜與同情。
雷烈華泫然欲泣地看著她,突然間,她臉上出現了玉石俱焚的可怕表情,讓韓曉琥頓覺頭頂發麻。
「嗚嗚嗚……我去燒了它!」雷烈華抓著她的駕照跑出房門。
「喂喂,你不要衝動——唉喲!」韓曉琥從床上驚跳起來追出去,不料奔出房門一轉身,卻「砰」的一聲,狠狠撞上一堵硬實肉牆。
「唔……」好痛!
她捂著鼻子,疼得蹲到地上,順便噴出兩道淚。
「小虎兒?你沒事吧?」雷烈日低沉的嗓音擔憂地從她頭頂罩下來,一隻大手穩穩地扶住她的肩膀。
她疼得說不出話,這是有事還是沒事?韓曉琥抬頭,用盈盈含淚的水眸,強烈地控訴他!
雷烈華發現意外狀況後,也回頭奔過來,收拾起笑鬧的心情,關切地蹲到韓曉琥身旁。
「你有沒有事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麼玩的,害你跟烈日堂哥相撞。」雷烈華自責地不停道歉。
韓曉琥痛苦地不斷眨眼,由鼻子處往上衝的強大酸氣,逼得她的眼睛像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淚水嘩啦嘩啦地直瀉而下。
「讓我看看。」雷烈日皺起眉頭,凝著臉蹲到她身前,伸出大手拉開她摀住臉的手,捧起她的臉細細端詳,發現她的鼻子底下流出了血水。
「唉呀,糟糕,流鼻血了!我去拿冰袋。」雷烈華大驚失色地嚷嚷起來,迅速起身,「咚咚咚」地跑下樓梯,去廚房張羅。
「嗚哇——不要碰啦!」韓曉琥反射性地拍開雷烈日伸到她鼻尖的大手,然後再度捂回傷處。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狀況嚴不嚴重。」雷烈日蹲在她身前,焦慮地望著她,隨即低頭摸摸口袋,抓出一條手帕遞給她。「這個先拿去壓著。」
她抓過帕布輕壓在鼻子上,眼中仍然掛著兩泡淚。
雷烈日小心地將她從地上扶起,走回床邊坐下。
「發生什麼事了?」雷老夫人在她二媳婦的攙扶下,慢慢從門口走進來。「唉呀,丫頭怎麼啦?」她的語氣好心疼。
「曉琥被我撞到了鼻子。」雷烈日和韓曉琥面對面坐在床上,目光沒離開過她的臉蛋,眸中有濃濃的憐惜和心疼。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女孩兒是瓷做的,嬌嬌弱弱的,怎麼禁得起粗魯的碰撞?烈日你走路小心一點嘛!」雷老夫人百般心疼地叨念著。
雷家其他人也聽到了騷動聲,陸陸續續出現在韓曉琥的房門口,一人一言地探問狀況。
「曉琥還好吧?」烈雲皺著眉問。
「撞到鼻子很痛耶!」司機林叔在廚房聽到消息,也跟著上來探視狀況。
「嚴不嚴重呀?!」雷肅澤也關切地詢問。
「她流了些鼻血。」雷烈日簡單地回答一句,看似淡然,其實他的眉頭幾乎快要攢出一團麻花了。
韓曉琥捂著鼻子,聽到大家關心的問話,委屈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霎時激起更多不諒解的殺伐目光,直直刺向雷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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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日抿緊嘴不置一詞,將責難一一攬了下來。
「不是烈日……」韓曉琥搖了一下頭,想為雷烈日辯白。
「你不要說話,小心鼻血倒流到氣管。」他打斷她的話。
「冰袋來了、冰袋來了!」雷烈華鑽過礙路的人群,將冰袋送至雷烈日面前。
雷烈日接過冰袋,輕哄曉琥將手帕拿開,一手捧著她的下巴,一手溫柔地將冰袋輕輕覆在她的鼻子上,小心翼翼的,唯恐二度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