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輕笑一聲,「慕雲平果然瞭解我。」
「為什麼這麼做?上官逸平能給你什麼幫助?」
「上官逸平不能給我直接的幫助,但透過上官逸平,我卻可以得到上官磊的幫助。」
「啊?」慕雲平低頭思索,霎時明白了。「你認為上官磊會知道這枚袖扣的事?」
「上官磊見多識廣,年輕時也曾經是江湖道上的一分子,我認為他極有可能知道。』玉如意又笑道,「況且傳說上官磊收藏無數,玉器古玩,兵器秘笈,各式奇珍異寶應有盡有,這種酷愛收藏珍品的嗜好和那火鳳凰的組織豈不相似?」
「所以你特意牽上上官逸平這條線,希望藉著他進入頤園一探究竟?」慕雲平點出她的用心。
「正是這個打算。」玉如意嫣然一笑·「如意,這樣太冒險了·」他正色且嚴肅的阻止道。「萬一上官磊真是火鳳凰組織的一員,他得知你在追查那枚袖扣的來源,必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我自然不會擺明了說我在追查袖扣的主人啊。」玉如意以為他鄉慮了。「我不過隨口向上官逸平提起,我在無意間拾到了這枚袖扣,因它特殊的外表,感到好奇罷了。
「我還是覺得不妥。上官磊不似上官逸平那般單純的。」慕雲平皺眉。「何況我說過,我會盡最大的力量來幫助你,你又何必冒這個險呢?」
「上天既然留下我這個活口,便是要我來報這個血海深仇,玉如意自然盡一切力量,才對得起死去的親人。」她堅決不讓步。
「唉!你如此固執,一朝遇上危險,連性命都沒了,又如何去報那血海深仇呢?」
「不會有危險的。」玉如意巧笑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慕雲平瞧玉如意似乎成竹在胸,知道再如何說也無法勸退她一探頤園。一探上官磊的心願。
玉如意一向是固執的,也是倔強的,她堅持的事向來不會為他人所左右。
倔強且固執,呈祥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難道說兩人之間當真有著血緣的牽連?否則為什麼天南地北的兩個人,內心深處都是同等執著?「唉!」輕歎口氣,慕雲平不再言語,步出了如意齋。
第六章
慕雲平才剛踏出醉困脂的大門,便被一群鶯鶯燕燕給淹沒了。
「慕公子--」
「慕大爺--」
「平哥哥--一一聲膩似一聲的呼喚由四面八方蜂擁而來,慕雲平發現自己競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姑娘們給團團圍住了。
這些姑娘們居然熱情如火的貼在他身上,困脂、蔻丹毫不避嫌的欺近他的身。
綾羅絲絹,紅袖輕衫,款擺如浪蝶,在他的兩眼前漫漫飛舞。
這一驚非同小可。
「怎麼回事?!你們--」慕雲平急得紅了臉,他自栩溫文儒雅、風流而不下流,如此送上門來的艷色他無福消受。
何況他已有了妻子,如何能再拈花惹草呢?慕雲平實在想不透自己曾幾何時竟招惹了這些花街柳巷的姑娘,她們何以如此熱情的投懷送抱?「你們……各位姑娘……別……別亂來……」他呈現難得的結巴狀況,極力的想和這些姑娘保持距離。
他更心悸的發現,在百花巷中來來往往的男人們都停下了腳步,臉上還掛著又曖昧,又欽佩,又羨慕的微笑,彷彿他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如此吃得開!天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啊!哎呀--慕雲平在心裹叫苦連天。
一旦這有辱斯文、毀盡名譽的傳聞散了出去,他日後在江都城,在揚天鏢局可羞於立足了。
怎麼會天外飛來橫禍呢?這群花街梆巷的姑娘們究竟為什麼要陷害他?「哎喲--好哥哥,你怎麼害羞了呢?平時就不是這樣的人,別裝了!」一名女於細緻白嫩的雙手大刺刺的摸上了慕雲平的頸項。
「是嘛!好哥哥,近來怎麼都沒來找人家?人家很寂寞呢!」這名姑娘更大膽,纖纖玉手老實不客氣的探進慕雲平的上衣裹。
慕雲平急得差點昏過去。
他十分吃力的閃躲,又慌忙隔開那紛紛伸探過來摟住他、樓住他的雪白凝脂。
只是一切徒勞,層層粉牆將他困在其中,蛟龍難以升天。
「平哥哥,來我那兒坐坐嘛!」
「不行,慕哥哥,你要去我那兒才是。」
「什麼?!慕公子,你上回就說過今兒個一定上我那兒去的,你今天若不去,我可不依。」
「別理她們胡說,慕哥哥,你準是上我那兒去的,是不是?」
「平哥哥--」
「慕公子--」
姑娘們一言不和,開始嬌聲嗲氣的左拉右扯,駐足圍觀的人更多了,個個帶著饒富興味、看好戲的笑容。
慕雲平被左拉右扯,搞得暈頭轉向的,對這清受不超的艷福感到莫名其妙·又驚又怕。
「姑娘們,你們聽我說……我……喂--你們做什麼?!」
慕雲平大驚失色,那些姑娘正在拉扯剝著他的衣裳。
這花街柳巷上,衣裳是可以隨便脫的嗎?「慕哥哥,你腰間的環珮我拿走了·你的環珮在我這兒,看你再怎麼耍賴,今兒個準得上我那春風閣去。」
慕雲平還來不及開口阻止,便發現自己的腰帶也被人拔了去。
「平哥哥,你的腰帶在我這兒,你可必須上調笑軒才行。」
腰帶被扯了去,衣裳也不能倖免。
「慕公子,這可是你的衣服喲,衣服在我手上,還是乖乖上水月簾吧!」
「喂!你們--」慕雲平眼見這樣下去可不得了,怕再過一會兒,他全身便要一絲不掛了。
這怎麼行引既然秀才遇到娘子兵,說理行不通,那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只是慕雲平還來不及運起輕功,十來個姑娘家昔蜂擁而上,在他身邊亂烘烘的吵成了一團。
可憐的慕雲平,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當一陣較亂風更狂的肆虐過後,他發現素來風流倜儻,溫文儒雅的自己居然披頭散髮、滿臉的胭脂印子,衣衫不整,近乎赤裸--只剩一條長褲,無助淒慘的跌坐在高明滿座的醉困脂之外,人來人往的百花巷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