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呈祥聞言,不由得在心中恨恨的倒吸口氣。
哼!一個姚紫衣。一個玉如意,現在又來了個上官逸凡。
慕雲平!這個流連花叢的浪蕩子!實在太過分、欺人太甚了!高呈祥感到生氣,更感到傷心。
她何其有幸配上了一個樣貌才情皆出色的夫婿,卻又何其不幸夫婿居然是個花心人品。
她難過得幾欲失聲痛哭。
但她絕不能在上官逸凡的眼前示弱,她高呈祥對付敵人一向是還以顏色,絕不會黯然服輸的。
驕傲的一仰頭,高呈祥臉上掛著一抹冶然倔傲的笑容·「那又怎樣?要怪就只怪你出身不夠高尚,配不上萬歲賜婚。」
她原本是最不愛論及出身門第的,認為托生不是個人能力所能決定,以此論定人的貴賤未免太不公平。
但如今面對上官逸凡,她卻僅剩這項後盾。她沒有丈夫的真心憐愛護衛來抵禦敵人的示威挑釁,只好咬住自己蒙聖上賜婚的這一點來給予反擊了。
「你--」上官逸凡氣極,「出身高貴又如何?蒙皇上賜婚又怎樣?橫豎你仍然得不到雲哥的喜愛。」
「得不到雲哥的喜愛」這八字如一記悶雷擊中了高呈祥的心坎,美麗的眸子閃著怒熾冶焰,「是誰同你說這些混帳話的;:」
高呈祥委實不敢相信慕雲平其的這樣可惡,他難道會向眼前盛氣凌人的上官逸凡透露自己對新婚妻子根本是愈看愈厭嗎?太過分了!她忽然有種想嚎啕大哭的衝動。
「哼!那種事還需要人講嗎?」自以為重重的打擊了高呈祥,上官逸凡得意的露出勝利的冶笑,「看你這副德行也明白,雲哥才不會喜歡你這種既不溫柔又不可愛的女人呢!」
既不溫柔又不可愛?!
高呈祥難抑心底的一抹悲哀。
連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都說她既不溫柔又不可愛,難道自己真的強硬到如此糟糕嗎?慕雲平是不是也這樣覺得?並且對自己感到忍無可忍呢?「喔--如此說來,你是自認為又溫柔又可愛羅?」高呈祥勉強漾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
「哼!」上官逸凡得意的一揚唇角,一副默認的表情。
「唉!可惜啊!」她忽然搖頭歎息,「可惜[溫柔又可愛』一點也不希奇,那些個花街柳巷的歌樓女子哪個不是又溫柔又可愛呢?我家相公可對我說了,男人啊,若只是圓個[溫柔可愛』,上百花巷裹隨便也有十來百個,和個只是『溫柔可愛』的女人在一塊兒,同上百花巷玩押那些青樓妓女又有什麼不一樣呢?」高呈祥的語氣平靜,神態自若,但眼神裹的輕視卻是一覽無遺的。
她話中帶刺,分明把上宮逸凡和青樓歌妓相提並論,暗罵上官逸凡同百花巷那些伶妓也沒什麼不同。
上官逸凡自然聽得出來,頓時怒焰沖天。
她可是江都首富上官磊的掌上明珠,出身清白良好,是個大富人家的干金小姐,怎麼能和那些低賤的歌女相提並論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上官逸凡咬牙切齒,「真可惡!」
氣極的她倏地抽出腰間配劍,猛然向高呈祥撲去。
可惡的女人,搶走了雲哥還不夠嗎?居然還刻薄的侮辱她!這口氣無論如何上官逸凡絕對嚥不下·高呈祥毫不費力的閃過了上官逸凡來勢洶洶的突擊,她臉上掛著冶冶的笑容。
哼!來得好!她老早便想動手教訓這個沒長眼睛,盛氣凌人、口沒遮攔的刁蠻丫頭了。
若不乘此機會報方才受她言語譏刺之仇,更待何時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教上官逸凡要惹怒她,活該教這丫頭嘗嘗苦頭,知曉她高呈祥可不是好惹的。
論武功,上官逸凡哪裹會是高呈祥的對手呢?上官逸凡素來養尊處優,學的武功也不過是一招半式的三腳貓功夫,尋常又靠著父兄的庇護,根本不瞭解其正會人的武功是何等情勢,因此不出幾招便敗下陣來了。
高呈祥毫不留情的用鋒利短劍緊緊抵住上官逸凡的頸項。
「你--」上官逸凡氣急敗壞的對她怒目而視,「哼!你有膽子傷我,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哈,我怕什麼啊?」高呈祥冷笑一聲,手上更添了幾分力道。
冶利的鋒刀,森冶的劍氣讓上宮逸凡不自覺的打了寒顫。
「論靠山,你會強硬過我嗎?」高呈祥殘酷的笑道,「莫忘了我身上流著貴族的血統,同皇族沾親帶故,你父親縱使富甲一方,只怕也沒能奈我何。」
「你-」上官逸凡又懼又怕,又嘔又惱,「雲哥會為我報仇的!他不會原諒你!」
「喔?是嗎?」她再次漾起了一個冶冶的笑容,「別忘了,我可是他欽定的妻子,他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而傷了我,如何對皇上交代?你以為自己的份量多重?我相公豈會為了你而惹惱了皇上?」
上官逸凡氣紅了雙眼,卻又想不出話來反駁,心中又恨又怒,巴不得將高呈祥干刀萬剮、生吞活剝。
高呈祥感到一絲報復的快感,更邪惡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上官逸凡雪白的玉頸登時滲出了血絲。
「手下留情]」
一個宏量的聲音由遠而近,教高呈祥愣了一下。
慕雲平同一位鬢髮花白、面色紅潤,體格清瘦卻仍然強健,氣魄猶不輸壯年人的老者出現在高呈祥面前。
高呈祥心中一跳,故意不去看慕雲平的表情。因為可想而知,一定是難看到了極點。
她只將目標定在老者身上,心下已然猜到此人該是上官磊,上宮逸凡的父親。
「夫人,請手下留情。」上官磊氣度恢弘的抱手作揖,「小女年幼無知又素乏管教,冒犯了夫人,老夫向夫人陪禮致歉,請夫人高抬貴手。」
上官磊的語氣不疾不徐,絲毫沒有長者架式,極其親和謙恭。
高呈祥原就只是打算給上官逸凡一個教訓而已,並不真想取她性命,遂做個順水人情,將短劍還鞘入腰間,一言不發的放了上官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