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貞兒,他是你的……夫婿嗎?」
「未婚夫啦,我六歲就和他定親了。」貞兒抿著嘴笑道,把幼年時用一件衣服換到一個未婚夫的故事說給祈勇兒聽。
「好羨慕喔!貞兒,他既然是你的未婚夫,那我只能放棄了。」祈勇兒歎了口氣。
「勇兒,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喜歡上我二哥哥啦?」貞兒嚇了一跳,李天闕怎麼這麼有女人緣啊?
「二公子那樣的人品,說我不曾動心那是騙人的,不過,我的初戀短得可憐,已經宣告陣亡。」祈勇兒很誇張地大吃口氣,「貞兒,你知道嗎?他第一眼就知道我並不是你了,不像某個傻蛋,對著我說一些什麼打賭啦,剃掉鬍子啦,這等莫名其妙的事,壓根分不出你和我,可見二公子對你多麼真心,我沒指望啦,你真是個令天下女人都嫉妒的幸運傢伙!」她言下所指的傻蛋自然是梅東擎了。
梅東擎被她的暗箭一刺有些羞窘,他第一眼見到貞兒時,就被她的俏皮聰靈給吸引住了,他不能否認白己為她動心,但和二公子一比,他的心顯然不足,因為他的確分不出貞兒和祈勇兒,光就這一點,他就心服口服地認輸,再也不敢和二公子爭奪貞兒的心。
貞兒聞言噗哧一笑,「梅大哥,你剃掉鬍子這樣好看多了,當真好得很呢!是不是,勇兒?」
「我倒不這麼認為。」祈勇兒哼了一聲,「我覺得他那凶神惡煞的臉,還是應該用大鬍子遮起來比較好,省得嚇到老弱婦孺。」
「是嗎?」貞兒仔細地打量梅東擎,「亂講,梅大哥斯文得很哩,若說凶神惡煞啊,我二哥哥生氣時才是呢!」
「不!他像極了,他對我生氣時的表情就是這樣。」祈勇兒將臉皮拉成一個扭曲得十分恐怖的角度。
「哇!哈哈哈!」貞兒笑得差點打跌。
「祈勇兒!」梅東擎惱怒地大吼一聲。
「瞧。」祈勇兒又輕哼了一聲,表示: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貞兒又一陣狂笑不止。噢!這是一對歡喜冤家,將來有好戲看了!
「貞兒,既然你平安無事,我也沒必要再待在這裡被人家大呼小叫,吹鬍子瞪眼睛了,我要回白水寨,你要隨我一塊回去嗎?」
「很遺憾,勇兒,已經沒有白水寨了。」貞兒歎了口氣,「梅大哥沒告訴你嗎?」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祈勇兒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白水寨已經被魏君行殲滅了。」
「啊?!」祈勇兒跳了起來,臉色泛白,她看向梅東擎,「是……是真的嗎?這就是你為什麼一直不讓我下山的原因?你怕我聽到消息,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不想讓你太難過。」
「可惡!」祈勇兒憤怒地拍桌,「今日若換成了你的梅嶺寨被殲滅,追隨你的兄弟們被殺,你會怎麼做?!」
「我會報仇。」
「對,所以我也必須這麼做!」她咬牙,傷心地忍住淚水,堅強地大踏步往外走。
「你不能去報仇。」梅東擎扯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後拉。
「放手!」
「乖乖待在梅嶺寨。」
「免談!」她掙扎,梅東擎卻愈抓愈緊。
「勇兒,你不能現在去報仇,你勢單力薄,我們又起義在即,不能將軍無浪底,無法支援你,你在此時前去找魏君行,無異是自尋死路,你若有三長兩短,都是因為我一時嘴快吐露這個消息讓你知道所引起的,如此一來,豈不是害我要一輩子內疚嗎?」貞兒幽幽地說,楚楚可憐的眼眸懇求地望著她,這是她除了微笑之外的另一項武器,不論男女都要投降,她屢試不爽。
「這……」
「勇兒,拜託你嘛……」貞兒的眼波攻勢持續加強中。
「好……好吧!但將來我一定要報仇,我絕不饒過那個魏君行!」祁勇兒招架不住,終於屈服了。
貞兒暗暗賊笑,向梅東擎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你欠我一次人情喔!
梅東擎無奈地暗歎了口氣。這小妖女呵,他又再一次見識到她的魅力,看來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輕而易舉迷惑住全天下的人,可怕呀!
「貞兒在梅嶺寨?」李天闕接到梅東擎的飛鴿傳書,不禁哈哈大笑。
「公子,那小丫頭終於還是逃出謫仙谷了是吧?我就說嘛,全天下除了公子之外,沒人能治得了她。」馮克己也陪著大笑。
「不打緊,貞兒這小頑皮可讓我得到了天下第一神醫,練海棠此刻想必懊惱得緊。 」
「正合你意,公子不是早想延攬練海棠為西丘效力了嗎?」
「不錯,此人不只醫術高明,武功、智謀更是了得,還精通五行術數、奇門遁甲,可比三國時代的諸葛亮,有了他的效力,西丘將如虎添翼!」
「你不擔心貞兒姑娘在梅嶺寨……」
「不用擔心,梅東擎不會走漏這個消息的,貞兒在梅嶺寨應當安全無慮。」李天闕笑笑,繼續和馮克己討論由四處傳來的重大消息。
不錯,梅東擎是不會洩漏貞兒在梅嶺寨的消息,寨中對梅東擎忠心耿耿的兄弟也不會,但內奸就會。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另一個人也接到了消息,這是李天闕料想不到的。
「李天闕的弱點在梅嶺寨?」魏君行啜了手中的美酒,莫測高深地笑了。
「王爺,何事如此開心?」在他面前彈琴的絕色美女漾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蓮步款款地走到他身邊,親暱地攬住他的肩。史玉蓮是大宇皇朝最威武的武勝郡王魏君行最寵愛的姬妾。
魏君行沒有搭理她,將酒杯往身後一丟,逕自站起,讓史玉蓮錯愕了一下。
他走向一旁的小池塘,池水鄰鄰,原是照不出任何影像,但他竟在其中看到一張倔強的嬌顏。
貞兒……這是個暱稱,她的全名是孫貞觀,大宇皇朝前秘書監孫民之女,今皇門大學士靳松濂的外甥女,官家之後,難怪有那一身傲骨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