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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問第二次。」李梵天蹙起眉頭,表情冷冽得駭人。

  哼!我秦子夜可不是被嚇大的,你以為冷著一張臉:我就會怕你了嗎?呸呸呸----

  嗚啊----

  突然,李梵天一欺身,將子夜重重壓在床上,害她差點尖叫出聲!他一手扯住她的髮絲,一手捏緊她的下顎,全然的暴君模樣。

  「叫也不叫一聲,你是啞巴嗎?」李梵天疑惑了。從沒有哪個女孩大膽到面臨他蠻橫的舉動,還能鎮定的不扯開喉嚨尖聲大叫、哭爹喊娘的。當然,啞巴除外,因為她叫不出聲音來。痛……好痛!

  子夜幾乎要破口大罵了!他以為很好玩嗎?像塊大頑石壓住她的身子,扯住她的頭髮,捏住她的下巴,他以為他是誰?王爺了不起嗎?!

  憤怒的子夜開始用力掙扎,這可出乎李梵天的意料之外了。論氣力,她比得過他嗎?簡直不自量力!拼著一口氣,為了不容反抗的尊嚴,李梵天更重重加了力道,冷冷地哼道:"不要自討苦吃。"在他的箝制之下,她只能是個無自主意識的禁臠。

  但子夜也不是尋常的女孩,更非省油的燈。她不顧疼痛扭過頭去,在他緊揪她髮絲的大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該死!"李梵天吃痛,發出震天怒吼。想也不想,他一掌揮向子夜,子夜被打得跌下了床。

  這該死的女人,竟敢咬他!堂堂先皇十三子,威風凜凜、尊貴無比的蘭陵王,這來歷不明的卑微女子居然咬他?!他憤怒地揪住子夜單薄的衣領,將她提了上來。熾熱的怒火直燒到她細緻美麗的臉上。

  秦子夜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嘴角也嘗到了血腥的味道。但她生性倔強,猶是不肯示弱服輸,明眸充滿恨意地瞪著他。看見她嘴角擒著血絲,李梵天楞住了。若他的怒氣是火,她的血絲便是水。望向她倔強的眼眸,他居然噴不出滔天烈焰。

  "王爺,發生何事?!"聽見李梵天的怒吼,門外兩名武士衝了進來,保護王爺安全是他們的使命職貢。

  "滾出去!」李梵天大吼,眼光並沒有離開倔傲的子夜。

  "是。"兩名侍衛忙不迭地叩首退出。

  "該死的女人,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咬我?」李梵天恨聲斥道,一手威脅性的勒住她的頸項。"你大概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不堪一擊,我手上一使勁,立刻就能要了你的命。」

  要就要吧!誰怕你?子夜還是冷冷地瞪著他,未見一絲一毫的軟化。

  她的不妥協真的讓李梵天火冒三丈,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卻像對待仇人一般,惡狠狠地與他怒目相視。

  "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火爆地逼問,手中力道之勁幾乎要扯破她的衣裳。

  什麼救命恩人?!子夜在心中破口大罵。饒你有天大的恩惠,方纔那重重的一巴掌也已經抵銷了,我秦子夜可不欠你什麼。

  臉頰上熱辣辣的疼痛似油一般,澆旺了子夜心中的恨火。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她只是名教坊樂師的篷門綠戶女,更是個朝廷張榜追捕的欽犯,但這並不表示他就享有對她隨便命令、動手的權力。秦子夜縱使出身卑微,可不設籍王府,更不必受他暴力的統轄。

  子夜好生氣,氣到極點,想也不想,使出一記擒拿手,妄想將這體積足足大她兩倍有餘的魁梧王爺摔出去。當然,真的只是妄想而已!李梵天根本不動如山,眉宇鎖得死緊,一聲低沉的怒吼,他浮現青筋的雙手毫不留情地扼住子夜纖細的頸項。

  不可原諒!全洛州誰不知道他火爆十三爺的名號?他的壞脾氣天下皆知,這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打哪兒借來的膽,居然敢一再的反抗他!

  好痛苦……她不能呼吸了!這野蠻人當真要勒死她?她根本沒有做什麼!難道自我防衛也是錯誤的嗎?該死的朝廷,養的儘是一群草菅人命的渾球。

  不求饒!不哀號!不投降!橫豎是死,秦子夜也要死得有骨氣!大姐、二姐,小夜兒對不起你們,沒法子在一年後和你們重聚了……

  死就死吧!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丫頭。他既然能救她,自然也能殺她,別妄想他會心軟!誰都知道蘭陵王是出了名的冷酷殘暴、殺人不眨眼。

  可是……看見她蒼白的容顏、泛紫的嘴唇、緊閉的雙眼,面臨生死關頭,猶倔強的不肯示弱,沒有眼淚、沒有哀求……他迷惑了。難道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死?他真的要她死嗎?

  他生氣了,放棄對她的緊勒,將她大力地甩到一邊,喝道:"來人!"

  他直挺傲立,濃眉倒豎,狂猖得嚇人。

  鬆脫箝制的子夜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邊不停地咳嗽。天!她沒死?那頭兇猛的野獸居然放她一條生路?

  兩名侍衛應聲而入,叩首聽令。"將這個丫頭拉到柴房關起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問出她的姓名來歷!"李梵天怒吼,彷彿一頭噴火龍。

  "是。"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地架住秦子夜,拖著她退出。

  秦子夜臨走之際,絕麗的容顏竟猶泛出一抹輕蔑的冷笑,漂亮的眼睛依舊不馴地瞪著他。我不會屈服的!她無聲地傳達訊息,簡直氣瘋了李梵天。他大手一揮桌上一盞水晶燭台登時碎成片片。

  歌謠數百種,子夜最可憐!當年她爹爹到長江沿岸遊玩,聽見當地人唱小曲,其中有種聲腔柔軟呢喃,曲調楚楚可憐,就叫"子夜歌"。吳噥軟語搭配若如此婉麗的曲調,簡直是天上仙樂動人心弦。子是乎將他最年幼、甫出生的女兒命名為"子夜"。

  是啊!這下可好了,名如其歌,子夜真的是最可憐了!冬天的雪也不知下過了幾場,天氣如今是冷得要命。她一身單薄的衣衫,被關在這不時透著寒風的柴房,穿透柴房的月光又不能拿來取暖,重重的大鎖相當礙眼,卻又除不去。偶爾還有幾隻不識相的臭老鼠從她腳邊一溜煙地跑進,還示威似的吱吱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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