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半瓶子水響光當?遇上行家了吧。」桑恩笑罵道。 「好了,輸了就哭,羞羞臉,再多學習學習,將來把她扳回來不就成了?」
「對……對喔!」愛莉擦了擦眼淚,「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贏過你!「她抓起本草綱目,一溜煙地跑出去。
「還說英吉利人不好戰呢?瞧,一個小女孩都這麼好強。」鳳兒乘機削他。
桑恩也不生氣,反而著迷地盯著她,「鳳姑娘,你真是聰明伶俐。」
「鳳丫頭那張嘴,最是教人又愛又氣。」一個人出現在廳門口,伴著一聲朗笑。
「邢哥哥!」風兒急奔過去,但左看右看,沒瞧見納蘭靖。
「怎麼只有你一個?靖……呃,納蘭靖那傢伙呢?」奇怪,怎麼本能要叫他「靖哥哥」?幸好及時煞住口,好險!
「你關心他?」邢倚天不是滋味地睨她一眼,看來鳳兒潛意識裡仍是愛著納蘭,唉,他沒希望!
「我……討厭啦!人家問你,你告訴我就好了,幹嘛那麼囉唆!」鳳兒紅了臉,扭扭捏捏地絞著手。 「他……他是不是被你打傷了?」
「好勇鬥狠是他的看家本領,我哪那麼容易打傷他。」
「那他……」
「放心,你的靖哥哥在一個適合他的地方面壁思過。」
「適合他的地方?什麼地方?」
「牢房。」
「啊?!」鳳兒大叫一聲, 「他他他……他為什麼會進了牢房?」
「這就得謝謝你羅。」
「我?」
「誰教你這般可人,惹得呂惡霸對你萬分垂涎,納蘭看了當然不爽快,出手教訓他,梁子就這麼結下,呂惡霸不甘心想報仇,就告官府安他個江洋大盜罪名,給關進了牢。」
「呸!那呂惡霸算什麼東西?!竟敢這樣欺負我靖哥哥!」風兒氣得破口大罵。
「你靖哥哥?嗯?」邢倚天調笑地瞅著她。
「呃……」壞了!一時情急嘴快,居然溜出了口,這該如何是好?沒關係,使出她鳳兒的看家本領,先聲奪人外加轉移話題。
『都是你啦!"鳳兒重重地往邢倚天身上打一下。
「你當時明明在場,為什麼不幫他,還讓他被抓進牢裡去!」
「我幹嘛要幫他?誰教他要像只瘋狂的野獸纏著我打架,正好讓他進牢裡去冷靜幾天。」
「什麼冷靜幾天?那呂惡霸有惡勢力,官府又儘是些混帳東西,納蘭靖關在裡頭肯定要受苦。」
「活該他受苦。」邢倚天哼一聲,誰教他這般可恨,讓鳳兒連失去了記憶都為他牽腸掛肚。 「不過話說回來,納蘭那傢伙看起來就那麼兇惡,我想也沒人敢惹他。」
「可是……」風兒噘了嘴,她就是不喜歡納蘭靖被關在牢裡。
「邢哥哥,咱們去救他出來好不好?」風兒決定改變戰略,挽著邢倚天的胳臂撒嬌。
「我才不要,現在去救他,他也不會感激我,只會對我吹鬍子瞪眼睛。」
「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那麼小氣,非要人家感激你不可?」風兒不高興地雙手叉起腰來。
「她八成把全天下男子都當聖人了,她也罵過我,說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非要一個謝字不成!」桑恩笑著插嘴。
「你添什麼亂啊?閃一邊去!」風兒不客氣地吼向他,也不想想此刻自個兒是站在人家的屋簷下。桑恩被她一吼,當真摸著鼻子乖乖閃一邊站,被鳳兒吃得死死的模樣讓邢倚天大笑。
「如何,同意我的話了吧?我們大清女子可比貴國女子來得刁蠻潑辣,你眼前這個更是大清之最。」他用洋文說,否則讓鳳兒聽見了,肯定會擰他耳朵。
「領教了!」桑思苦笑著也用洋文回答。
「你們別盡說些嘰哩咕嚕的話。邢哥哥,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幫我救納蘭靖?」
「幫,但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
「起碼要過兩、三天,讓他吃些苦頭。」
「你——」鳳兒一咬牙, 「算了!」她轉身走了出去,不用他幫忙,她也可以救出納蘭靖1
「倚天,你怎麼忍心不幫她?」 .
「讓她自己去救,這樣或許可以激起她對納蘭的記憶。」邢倚天淡淡地笑道。
唉。他不是聖人,可鳳兒心裡就是存在著納蘭靖,納蘭靖也死心塌地地愛著鳳兒,他又有什麼辦法?
第六章
地牢是黑暗的,天地是黑暗的,他的未來也是黑暗的!
他,納蘭靖,正黃旗滿州,生來就是蘭親王的襲爵世子,尊貴無比,誰想今日此時,居然落到蹲苦牢。
「混帳!」納蘭靖咒罵了一聲。鳳兒啊鳳兒,為何這般折磨我?你說忘就忘,一點良心也沒有。去他的!憑他的家世人品,樣貌條件,為什麼要當個棄夫?
好!這可惡的鳳兒敢忘了他,那他以牙還牙,從今兒個起也把她從心上剔除,繼續做他的花花大少,逍遙快活!地牢上頭起了些許騷動,驚醒正打盹的牢頭。
「誰啊?什麼事兒?」牢頭不高興地問道,待要起身,拾級而下的鳳兒讓他瞬間兩眼發直,差點忘了呼吸。
「是我,見過牢頭大哥了。」鳳兒欠身福了福,臉上掛著風情萬種的媚笑。
是她?!納蘭靖可驚訝了。鳳兒深夜到地牢來,難道是為了他? 呵!多笨的問題,牢裡就關著他一個,不為他又為誰7 .可她不是見著他就討厭,巴不得遠遠甩開他?怎麼現在竟放不下了?
啊哈!有意思!納蘭靖在心裡得意地哼了一聲.好啊!他報仇出怨氣的機會終於來了。
「姑……姑姑……姑娘?」乍見絕色美女,牢頭的舌頭開始打結。真要命,暗濛濛的看起來就這般驚艷,這要在光天白日見著了,真不知要如何丟魂法?
不對啊,這是縣衙大牢,早已過了探監時間,上頭守牢口的弟兄怎會無故放個姑娘家進來?啊呀!瞧她這身氣度,難不成是縣太爺的親戚,是個官家千金,上頭的人才沒敢刁難的放行?肯定是了!牢頭立刻收拾起心猿意馬,必恭必敬地向風兒行了個禮,「小姐駕到,不知有何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