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委屈你穿這身破衣服嘍!「風兒穿上新嫁娘的衣裳,充滿新鮮感,笑個不停。
「我說這位姑娘,去溪邊洗洗臉好不好?」王氏建議道,她把臉洗乾淨了,大概可以多漂亮幾分,或許可以讓郝通天沒魚蝦也好.別那麼生氣,累得老爺性命不保。
「喔,你不提醒我倒忘了:」鳳兒趕緊臨溪洗去臉上的髒污,柳小姐則體貼地遞過來一條手帕。
「謝謝。」鳳兒將臉擦乾,清清爽爽的舒服極了,她開心地轉頭對她一笑。霎時,空氣似乎凝結了,一干人全部呆愣當場,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們怎麼啦?」
「老天!原來你長得這麼漂亮!」王氏指了下自己的頭,「我真是瞎了眼了!"
「你不再擔心你家老爺因我而送命了吧?」鳳兒咯咯笑了聲,坐上花轎,「起轎吧。」
「等一下!"柳小姐拉住她,「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日後定當圖報,請問姑娘姓名?」
「我叫鳳兒,圖報什麼的也就免了,我說過這是回報你方才為我擋下那一陣嘛。」風兒放下轎簾,催促轎夫起轎,向巫頭山而行。
「鳳兒……鳳兒……」王氏喃喃自語, 「小姐,我怎麼覺得這名字挺熟的?」
「這也不是個特別的名字.你忘了?咱們家隔壁的
秋風嬸,年輕時小名不就叫鳳兒嗎?」
「說得是,但我怎麼總覺得這姑娘不太尋常?」王氏皺了皺眉,「算了,小姐,咱們先回家吧。」
「不,我們在這兒等吧,等爹爹被放下山了,咱們再一起回家。」
「也好,這附近人煙不多,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兩人就在破廟裡坐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廟門外傳來氣急敗壞的爭吵聲。
「你這笨蛋!好不容易發現風兒了,居然又給追丟!」
「你閉嘴!那丫頭肯定又施了障眼法。可惡!我絕饒不了她!」
「哼!你有什麼能耐?鳳兒三兩句話就讓你人人喊打,蘭親王也不過如此!」
「邢倚天!你欠捧是不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句句不離鳳兒,讓柳小姐心裡一驚,登時衝了出去。
「請問……」
納蘭靖一瞧見她身上的叫化子衣裳,登時大驚失色,「你身上這衣服打哪兒來的?!」那是鳳兒的衣服,他不會認錯!
柳小姐被他橫眉豎日的·一嚇,慘白了臉,本能的躲到奶娘的身後。
「喂!你是哪來的野人網?對小姐說話這麼不客氣!」王氏因護雛而堅強勇敢。
「我見鬼的沒工夫跟你客氣!」納蘭靖怒吼,青筋暴現,「你最好快點說!這衣服是誰讓你穿上的?」
「是……是個叫化子姑娘。」柳小姐囁嚅道。
「叫化子姑娘?!」納蘭清和邢倚天同時大叫。
「該死的!一定是鳳兒!」納蘭靖怒極,重重捶了一下幾乎支離的門扉,他這一捶,破門徹徹底底宣告陣亡,砰的一聲,嚇得柳小姐和王氏倒退三步。
「對了,我方才似乎見過你,就是你告訴我小叫化往東邊跑的。」納蘭靖殺人的眼光瞪向王氏,這老太婆竟敢幫著掩護那臭丫頭!
「我……我……」後是王氏向來膽大,見了納蘭靖神色也不兔驚慌畏懼。「是……是那位叫化子姑娘要我這麼騙你的。」 .
「混帳!你當時扶著花轎……啊?難道她便是轎裡的新娘?」納蘭靖看向柳小姐,心中有極不好的預感。
「是……是啊。」
「鳳兒和她換了衣裳?」納蘭靖的雙眼瞪得有如死魚,老天啊!這鳳兒難不成代替那小姐上花轎?!
「對,沒錯,她……」
「我的天!「邢倚天悲慘地呻吟一聲,「這鳳兒怎麼搞的?別人的花轎是能代坐的嗎?」
「該死!花轎抬到哪兒去了?」
「山上啊。」王氏指了指山的方向,「山大王郝通天」
「山賊?!」兩個男人又同時大叫,差點心臟麻痺。
「可惡!這回抓到她,我要立刻扛她回北京!」納蘭靖怒吼一聲,拔腿衝出破廟,正巧桑恩騎著白馬來到。
「兩位都在這裡,找到鳳兒——啊?!」他還來不及說完話,納蘭靖已一把將他扯下馬。
「哎喲!」好痛啊!桑恩摔在地上,納蘭靖搶過馬,一勒鞍,揚起塵囂直奔上山。
「他……他怎麼回事?土匪嗎?」桑恩被搶得莫名其妙,一臉無辜。
「不能怪他,我也要搶一匹馬過來。」邢倚天左看右看,不遠處似乎湧來了一批人,應是方才追逐鳳兒未果,又折返回來的,當中應該有人騎著馬吧?
「為什麼?」桑恩訝異地睜大眼。
「鳳兒這頑皮丫頭,竟代人上山當起壓寨夫人啦!」
「什麼『‥」桑恩大驚,山大王郝通天的惡名,無錫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鳳兒她——」
他這聲「鳳兒」叫得好響.把附近所有「獵鳳」之人全給招來了。
「鳳姑娘在哪兒?「
「在哪兒?」
「來得好!搶馬!」邢倚天樂得機會送上門,輕而易舉便將個倒楣鬼拽下,跨馬揚長而去。
「等等我!」桑恩如法炮製,也搶了一匹馬緊隨其後。
「哎喲!」很不幸的.被拽下馬的倒霉鬼其中之一,正是呂霸,他痛得哀哀叫。
「好啊!摔得好!」幸運的還坐在馬上的顧九哈哈大笑,妄想同他搶鳳姑娘的人,摔死最好!
「鳳姑娘肯定在山上!大伙追!」顧九吆喝手下,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可惡!我呂大爺豈能輸給你!」呂霸暴的一吼,搶過手下的坐騎,也奔馳上山,他底下的爪牙自然跟著爭先恐後地跑上去。
一時之間,騎的跑的亂成一團,叫囂之聲不絕於耳,彷彿兵荒馬亂的人潮,浪般的湧上巫頭山。
「這……這……」王氏臉色泛白,柳小姐更是嚇得幾乎昏厥。
「奶娘……這些人都要找鳳兒姑娘?」老天啊!怕有百來人吧?還個個帶著兵器,凶神惡煞的模樣,她現在反倒為那些山賊擔心了。「怎麼辦?他們……他們這一大夥人為她殺上山,那爹爹……爹爹會不會遭受池魚之殃?」柳小姐急得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