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也幫那姓原的混球欺負我?枉費我們是好朋友!"
"姓原的混球?"汪慧貞莫名其妙,"誰是姓原的混球?"
"咦,你不知道?別裝蒜了!你方才不是說了個'原'字嗎?八成也是要數落她是"原太太"。
"我說'原來你也和我一樣遲到了',這有罪嗎?"任慧貞無辜地看著她。
"是……這樣喔。"蘇沅著她一頭露水的模樣,肯定自己錯怪她了。"嗯……嘿嘿,不好意思。"她立刻伸出手要操揉她額頭的腫包,但教汪慧貞氣憤地拍開。
"說一句不好意思就能解決事情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究竟發什麼神經?"
"這……"蘇沅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決定採用拖延戰火。"說來話長,我們都遲到了,應該趕快過去,我再找時間慢慢說給你聽。"
蘇沅不由分說拉起她,小跑步進了國文科辦公室,卻發現自己的位子上圍了一群女人。
"唉?奇怪,她們圍在我桌邊做什麼。"
"對啊,好奇怪,王香玲那一種人平常恨你入骨,連經過你的位子都想吐一口口水在上面,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巴住你的位子哩。"
蘇沅瞪了她一眼,"太不衛生了吧!為人師表還亂吐口水,哪還像話。"
"喂,真的!上回王香玲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動作了,是我剛好回辦公室,她才硬生生忍住的。"
"真的?哼!那下次我就以牙還牙。"蘇沅哼道。
"你真的要吐?很噁心耶。"
"有水準的人才不吐,我用呸的!哈!
"你……"
就在蘇沅和汪慧貞一來一往抬槓時,圍住她辦公桌的人群分散開來,這才露出了萬紅叢中一點綠,原來坐在她位子上的那個人才是眾所矚目的焦點。
"早啊。"原轍朝她開口笑。
咦,這聲音……不,不會吧?
蘇沅鼓起勇氣,屏息一看--
"啊。"果然!那個難纏的無賴!"為什麼這傢伙會在這裡出現?"她大叫了起來。
什麼叫"這傢伙"?原轍不由得挑了挑濃眉。
"這就是你對新同事的打招呼方式嗎?蘇老師,恕我直言,你真是不懂禮貌,或者更該說枉讀聖賢書?"原轍睨了她一眼。
"新同事?!
"你們認識。"
蘇沅和王香玲同時叫了起來。
死丫頭!對男人的魔爪總是伸得那麼快。
王香玲忿忿地瞪了她一眼,五年前她正值成熟嬌媚的二十五歲,都敵不過那未脫青澀的小丫頭,如今形勢更糟糕,人家正當容顏最盛的年齡,而她卻是三十拉警報,更沒得拼了,真是氣死人!
蘇沅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這女人是想男人想得失心瘋了不成?瞧她一副見到原轍彷彿見鬼的模樣,還會同她搶嗎?那種無賴她若希罕,她巴不得她趕快把他請回家供奉。她會阿彌陀佛早晚三柱香。
"不錯,今天才來報到,請多指教。"
"有沒有搞錯?開學都兩個星期了耶!學校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聘請新老師?"打死蘇沅她也不相信。
"我就是有辦法讓學校在這種時候聘請我。"原轍笑得很囂張。"我的能耐你不是相當清楚嗎?我以為你不該表現得這麼難以接受的。"
蘇沅無話可說,她知道這男人能通天,沒什麼是他不能,也沒什麼是他不敢的。
"好,你厲害,你高桿,你行。"恨啊!
"呵,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好啦。不過,你不坐下來休息一下嗎?我以為在跑了那麼長一段路之後.你應該很累了。"他顯然對她一路上被逼迫的窘境一清二楚,本來就是他安排的嘛。
"我是累,也想休息,不過請問原大爺,你既然強佔了小民的位子,那又下旨將小民的座位遷到何處?"蘇沅哎牙切齒地說。
"瞧你說得那樣憤慨,我沒有強佔你的位子,你的位子永遠是你的。"原轍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滾離我的椅子!"
"可以。"原轍倒也爽快,二話不說,坐到她旁邊的位子上。
"你怎麼可以坐那裡,那是楊老師的位子!"蘇沅可不允許他欺負善良。
"楊老師說他喜歡靠窗邊坐,那兒視野好,因此就調到那邊去了。"
蘇沅順著原轍的手指望過去,果然看見楊老師坐在最左邊靠窗的辦公桌前,還回過頭來對她滿足的一笑。
她為之氣結,這老男人分明就是爛好人一個!
第一節課的鐘聲此時正噹噹響起。
"天啊!阿沅,我們不僅來不及早修,連第一堂課都要遲到了!"汪慧貞急忙將背包丟到位子上,她就坐在蘇沅的另一邊。抓起上課要用的書本教材及一份試卷,"我今天要給學生隨堂考,怕會檢討不完,我先走一步了。"她匆匆地跨出辦公室。
有課的老師陸續走了出去,蘇沅也是第一堂就排課的苦命老師之一。
"隨便你愛坐哪裡,我現在趕著要去上課,沒空同你扯,不過我先警告你,坐我旁邊給我放規矩點,若敢騷擾我,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蘇沅邊整理課本邊擺狠話。
"聽了真令人不寒而慄。"才怪!原轍的口吻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擺明了不將她的警告放在眼裡。
該死!
蘇沅當然生氣,不過由於時間緊迫加上身處公共場所,她也不太好發作,想說放他一馬,以後再伺機讓他明白,忽略她的威脅警告,將會是他原轍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蘇沅真的想忍耐的,但看到原轍跟著她屁股後面走出辦公室時,她實在忍不住火大。
"你跟著我幹嘛?我要去上課吶。"他該不會經她上課都要纏著她不放吧?
"我知道,我也跟你一塊去上課。"
"你教哪一班?我們不順路吧!"上天憐憫,千萬不要順路。
"一年十三班。"
"一年十三……咦,這是我要上的班吧,怎麼會變成你的?"蘇沅瞪大了眼,這男人天生以掠奪為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