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是主子,小的是奴才,基本上,主子罵奴才,奴才是不該反駁的,不過有個明顯的事實,小的實在必須……呃,提醒一下主子。」
「啊,好個老刁奴,說啊!本王洗耳恭聽呢!」褚英簡直氣炸了。
「喳。爺,凡事先有因,才會有果,戲文也都是這麼唱的,阿梨小姐今天會出走,追根究底都是爺您不好,怎麼可以在欺騙她一切之後,還打她呢?」
褚英聞言,倒吸口氣,「好啊,這些事你可真清楚,彷彿親眼所見,是不?」該死 !這個有偷聽癖好的奴才,居然把發生的一切都聽去了!
「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饒是向來八風吹不動的元總管,在看見褚英鐵青沉怒的臉時,還是不自覺膽怯了一下,後悔自己意氣用事,一時說溜了嘴,將這個原來要壓箱底,等王爺心情好時再向他敲詐的「武器」給提前走光了。
「很好,很--好!」
「不,爺,一點都不好。」褚英的語調讓元總管投降了,有的人天生就有讓人畏懼的本事,很不幸,他的主子便是其中之一!「爺,您也是看過戲的,『戴罪立功』這檔子事,您該知道的……」
「不,是你該知道,不是我!」褚英冷冷地提醒他。
「是,是奴才該知道沒錯,奴才請求『戴罪立功』,負責將阿梨小姐找回王府。」
「五天。本王只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內若沒將人抓回來,你就準備受死吧!」
「喳。」元總管擦了一下冷汗,得以緩刑,他鬆了口氣。
「還有,在人找回來之前,本王不、想、看、到、你!」褚英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拆了他的老骨頭。
「喳,奴才會有多遠走多遠的。」元總管樂在心裡,這個凶神惡煞般的主子,不見為妙。
「此外,為了懲罰你的過失,你準備一輩子和你的戲班子說再見吧,本王決定,在你死之前,王府裡絕不會再出現一場戲!」褚英惡劣地冷笑,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一陣冷風,捲起了元總管身後的幾片落葉。
「啊--」
元總管淒慘的叫聲迴盪花軒四周,襄親王果然整到這個惡奴痛處了!
「我的身價一天最高是五百兩銀子,你那些家當……」綺羅撥算盤,撥算了好久好久,不由得發出了嚎叫,「天啊!我又要昏倒了,你到底準備還要賴多久?!」
「找到天書,我自然就會離開嘛。」阿梨委屈地啜了口香茗。
「找?你真的有要繼續找天書的打算嗎?這三天來,你可有踏出過聞香齋一步?怎麼找?!難不成天書會在我這裡?!」綺羅拚命忍住不對她咆哮。
他這個虛凰遇上她那個假鳳,吃喝纏賴也就罷了,好床鋪讓她睡,害自己「花魁」的美臉弄得憔悴萬分,他也認了,但阿梨這樣賴在聞香齋,使得他無法「接客」,便無法打探消息,也就無法執行任務,這事就很嚴重了!
「我當然要繼續找天書啊,只不過這三天人家還在療傷嘛……」
「療傷?不過打了你兩巴掌,又沒見青沒見紅的,你卻需要用到三天來療傷?!太誇張了吧!」
「你懂什麼?!女人受傷的心是很難復原的,你又不是女人,憑什麼嚕哩叭嗦的! 再說我可是付過房錢的,我有本事賴著,你管不著!」阿梨眼見在中國唯一能算得上是「親人」的師兄居然這般討厭,恨不得早早趕她走,心情原就低落不爽的她,也不由得生氣使性子了。
「你--」
「大爺!大爺!不行啊,綺羅姑娘房裡有客人,您不能上去啊!」門外傳來了老鴇的急喊聲。
「什麼客人!不過是個又瘦又干的毛頭小子!還是她的師弟,有什麼道理霸佔她三天!本大爺愈想愈不對勁,我非去瞧瞧不可!」聽這聲音,是錢飛虎。
「不行啊,錢大爺--」
「囉嗦!」錢飛虎大手一推,把守門的丫頭給推到一旁,正好和老鴇、姑娘們撞倒在一塊,人仰馬翻。
他大腳踹開了聞香齋的大門,掀起珠簾,直入內室。
「錢大爺,怎麼啦?好大的騷動啊。」綺羅不得已堆滿了笑,他不想惹事。
「沒啥大不了的。」錢飛虎當然不會對美人動怒,他一腔火氣,全噴向了一旁的阿梨。「喂!臭小子,我問你,你當真是綺羅姑娘的師弟嗎?你賴在這裡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綺羅姑娘是我錢飛虎的專屬,我把她借你三天,已經夠給面子啦!不能再多,識相的就立刻給我滾!」
本就在氣頭上的阿梨,被他一番無禮的話攪得更氣了,她嘿嘿冷笑了兩聲,「喂,死老虎,你很想知道本小爺賴在我師姐這兒做什麼嗎?就是這樣!」說完,阿梨居然踮起腳尖,抱住綺羅,在他臉上一陣亂親。
「啊--」圍觀的老鴇和姑娘、丫頭們都驚叫了,綺羅是花魁,向來賣藝不賣身,哪有人曾經這般明目張膽的褻瀆她啊!
綺羅整個人都呆掉了,阿梨明知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一個女人居然抱著一個男人亂親!哇啊啊--「他媽的!找死!」錢飛虎勃然大怒,暴吼一聲,向阿梨撲去,他要宰了他!
「哼!」阿梨迅速出手,一枚黑鏢先射中他的右腿,再使出一記擒拿,有技巧的將這個體型大她足足兩倍有餘的彪形大漢往肩後摔去。
很不幸,阿梨的後面便是一扇大窗,因此,錢飛虎便很悲慘的被摔下了兩層樓的高度,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嗯嗯哀哀,骨頭斷了一半以上。
「哼!中看不中用!」阿梨拍拍手上的塵灰,卻聽得「砰」一聲,綺羅又昏倒了!
阿梨看看倒在地上的「脆弱」師兄,又看看一段距離外神情愕然驚懼的圍觀人群,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哇,心情糟透了。
阿梨索性也不說話,坐下來靜靜的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