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你太沒禮貌了。」慕容晴川驚呼,不斷掙扎,卻是徒勞無功。 「禮貌?哈!聖人碰見了你也會發瘋。」上官知禮冷笑道,忿忿地鬆開箝制,放她下來。
「你……你說那是什麼話?本姑娘又沒做錯什麼事。」重獲自由地她急忙跳開,與他保持距離。
「沒做錯什麼事?你故意反抗我的命令,莫名其妙破壞了我的計劃,笨得讓人抓去當擋箭牌,還叫沒做錯什麼事?」上官知禮慍怒地吼道。
「你……喂,你給本姑娘搞清楚,成為擋箭牌是我一時疏忽,可我也沒有叫你手下留情啊!你大可一掌將我打死, 自己做不到,別怪到本姑娘頭上來,讓人跑了也是你無能。」慕容晴川在上官知禮高姿態的壓迫下也惱怒起來了,她雙手擦腰、兩眼冒火,比他更凶。
「你……你說那是什麼話?如果你照我的話做,乖乖回叢珍小築,今天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上官知禮說得咬牙切齒。
「哈,笑話,本姑娘又不是你的誰,為什麼要聽你的?再說那傢伙敢動我奶媽,本姑娘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憑什麼阻止?」慕容晴川更大聲地吼了回去。
她才不怕他呢!這個臭男人!慕容晴川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對她大吼大叫。
「你居然還不知反省?」
「本姑娘為何要反省?你多管閒事。」
「你簡直可惡透頂。」上官知禮氣得口不擇言,這個倔強不講理的丫頭可以逼得一個聖人失去理智。
「而你莫名其妙。」慕容晴川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
「很好。」上官知禮突然面色一沉,深邃的雙眸閃動著火焰,大踏步地朝她走去。
「啊?你……你想做什麼?」慕容晴川駭然,本能地後退,上官知禮的神色是前所未見的。
她此時才驚覺自己罵得過火了,惹惱了這個外表斯文、內心野蠻的專制暴君。慕容晴川暗叫不妙,輕呼一聲邁開大步,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離他的身邊。
只是她逃得了嗎?
第五章
「啊——」
慕容晴川發出了淒厲的哀號,但上官知禮卻充耳不聞,將她牢牢地按壓在腿上,無情的巨掌一再地舉起、落下。
「上官知禮,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打淑女的屁股!」慕容晴川痛哭失聲。
長到這麼大,她今天第一次知道什麼叫作「居於劣勢」以及「毫無反抗能力」。
「淑女?我沒看見這個屋子裡有任何淑女啊,只有一個活該被教訓的野丫頭。」上官知禮面無表情地冷哼。
「你不是人!」慕容晴川破口大罵,全身氣力已經用盡,她無力反抗了,臀部好似著了火般的疼痛,但隨著他巨掌落下次數的增加,巨痛已逐漸轉為麻木了。
「你再罵吃的苦頭只有愈多。」上官知禮又重重落下一掌,他嘴上冷硬、表面無情,其實心早已經悄悄軟化了。
唉,真是個倔強的小女人,明明痛得要命,哭得聲嘶力竭,連掙扎反抗都沒勁了,嘴巴卻還是不認輸。
「哇——」她哭得更大聲了,「可惡,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臭傢伙,本姑娘絕不放過你。」
本來已經心軟的上官知禮聽見她的一陣亂罵,再度鐵青了臉。
「不男不女?你愈說愈不像話,該打。」他說到做到,又一連落下數掌。
「啊——」
隨著一串清脆的辟哩啪拉聲響,慕容晴川的哭號已由震天大喊變得氣若游絲了,她無力地橫掛在上官知禮的腿上,任疼痛羞辱的淚水佈滿雙頰。上官知禮滿腹的怒火終於漸趨平息,他將慕容晴川扶了起來,只見她鬢髮散亂,臉上汗水與淚水交熾,紅腫的雙眸顯得渙散,不由得起了一陣心疼。
「你知道錯了嗎?晴兒。」他抱住她,倚靠在自己身上,不讓堅硬的座椅再觸痛她被狠狠處罰過的臀部。
慕容晴川紅腫著雙眼,只見她慘白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卻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
「嗯?你在說什麼?」他將耳朵湊近她的嘴邊。
「痛……好……痛……」慕容晴川有氣無力地說道,聲若蚊吶。
上官知禮聞言,初時一愣,繼而失聲大笑了起來。他原以為一個驕傲的女人在被打之後,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怒目相視,但慕容晴川卻硬是與眾不同,她的反應居然如此溫馴、如此纖弱。
聽到上官知禮的大笑聲,慕容晴川好似回神了過來,她睜大了淚汪往的眼眸,受傷地望著他。
她從來沒有碰過這麼惡質的男人,先是殘忍地打了她,接著又極度沒有同情心、毫無愧疚地嘲笑她。天啊,這天下的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都專門欺負女人的。
「唉,晴兒,別這樣看著我。」上官知禮輕聲一歎,憐惜地將她摟緊,「別想企圖增加我的愧疚感,行不通的。」
「哼,我才沒有那麼笨呢!你哪裡會感到愧疚?你根本就是個殘忍無情的冷血動物。」她恨聲唾棄道。
「我殘忍無情?你錯了,晴兒,其實殘忍無情的人是你。」他吻去了她滾滾而落的淚珠,柔聲歎道,「先是騙我騙得好苦,後來又愚蠢得被人挾持,嚇去我半條命,之後又不知反省惹我生氣。晴兒,你知道當我看見你落入那壞人的手中時,我有多害怕嗎?」上官知禮仍然心有餘悸。
「害怕?你會有害怕的時候嗎?我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晴川由他懷中抬起了螓首,難掩一絲驚訝。
「我怕!你就是我最致命的弱點,要是你有絲毫閃失,我會發瘋。」
「你們五儒生都是這種個性嗎?我聽說你二哥司徒守義曾經為了一個女人大鬧洛陽城,一日三千斬,風雲變色,血流成河。」
「不錯,誰能忍受失去心愛的人呢?」上官知禮深情款款地說道。
心愛的人……慕容晴川心下一震,再度流下了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