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多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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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公孫修仁心中不捨,很想將她擁入懷中,為自己的責打抱歉,告訴她,打在她身上的力道,遠遠不及他打在自己的心上重。

  他真的很想吻去她的淚痕,安慰她,疼惜她。

  只是,這一切他都忍了下來。他不能縱容她的野蠻與無法無天,她是一塊璞玉,不能永遠讓人笑她是粗鄙的野丫頭,她若想擺脫貧困落魄,必須一改往日陋習,否則只能一生在泥淖中打滾。

  「你給我好好的在此反省,明天我不僅要聽到你的解釋,還要聽到你的道歉。」公孫修仁強迫自己硬下心腸,將南宮照影往床上一丟。

  她顫動的雙肩和孤單的背影在在糾緊公孫修仁的心。

  不,他絕對不能心軟。

  公孫修仁一咬牙,頭也不回地大步跨出梅軒。

  南宮照影淚眼迷濛地望著他離去,一時之間只感悲痛交加,哭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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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照影才悠悠醒來。

  原來,她哭著哭著便睡著了,此刻窗外已月明星稀,夜闌人靜。

  南宮照影推開被子下床,心中納悶,奇怪,是誰幫她蓋上被子呢?

  除了芙蓉和婉兒,還會有誰?總不可能是公孫修仁吧,他現在肯定氣死她了。

  想起公孫修仁,南宮照影不由得滿腹委屈。

  他將她丟給那個表裡不一的女人之後,不顧她的死活,讓她受盡那女人的揶揄和鄙視。

  尤氏夾槍帶棒的話,句句都教南宮照影萬分難受,彷彿她南宮照影出身不高,便是個污穢不潔的愚笨女子,再多的教導都是枉然。南宮照影雖然打小是個叫化,總還是個自愛的姑娘,憑什麼在她眼裡如此輕賤?

  更教南宮照影忍無可忍的是,尤氏總有意無意地拿歐陽紹琪同她比較,並明顯的表示公孫修仁選擇她是何等的令人不可思議,何等的不智。

  她知道歐陽紹琪出身高貴,但那又怎麼樣呢?一個人的價值,難道是由天生的貴賤來決定嗎?歐陽紹琪出身富家,卻有一副冷酷心腸,又比她南宮照影強上多少呢?尤氏憑什麼以家世來斷定她南宮照影不如歐陽紹琪,不配得到公孫修仁的垂青?

  公孫修仁如此大發脾氣,無非是怕輸了他和歐陽紹琪之間的賭約,難道她南宮照影只不過是公孫修仁用來擺脫歐陽紹琪的一顆棋子?

  南宮照影心想,是否他對她根本沒有什麼感情,兩人之間只有利益關係,他供給她溫飽,她替他擺脫糾纏?否則為什麼他不先問明白她的委屈就怒火沖天呢?

  南宮照影愈想愈傷心,淚水再度奪眶而出,她連忙抹去眼淚,心中打定主意。

  既然配不上公孫修仁,她又何苦高攀,硬要留在文心園呢?

  她若恢復原本的生活,絕不會再有人對她鄙視輕侮。

  主意既定,南宮照影悄悄拉開房門,一陣夜風迎面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她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之後,鼓起勇氣沒入夜色中。

  她走了一段路,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儒社比她想像中更大,出了文心園,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才能走出儒社。

  她在月色下徘徊,晚風讓她不住地打冷顫。

  一陣低低切切,如泣如訴的簫聲忽然傳人她耳中。

  三更半夜的,是誰在吹簫呢?

  也許吹簫之人可以指點她離開儒社的路。

  於是南宮照影循著簫聲走去。

  她踩著輕巧的步伐,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不知走了多久,她終於來到簫聲的源頭。

  南宮照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有座小小的涼亭,亭中有名男子背對著她,簫聲便是這男子所吹奏出來的。南宮照影好奇的打量四周,此處好像另一個文心園,只是不若它氣派而顯得深幽。

  簫聲停住了,亭中之人已經察覺她的存在。

  「你是何人?」男子的聲音低沉徐緩,他並沒有回頭。

  「我……」南宮照影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冷漠,也許是不高興自己的打擾吧。「我叫南宮照影。」

  「南宮照影?嗯,你住在文心園,來這裡做什麼?」

  「你知道我住在文心園?你是誰呢?」

  「司徒守義。」

  南宮照影從未聽過五儒生的名號,並不知道司徒守義便是公孫修仁的結義兄弟。

  「司徒公子,我想離開儒社,你能告訴我該往哪裡走嗎?」

  「離開?」司徒守義霍然轉身,一揮衣袖。月色下,南宮照影發現他有一張清朗俊秀的面孔,和公孫修仁有三分相似,不過比公孫修仁看來更剛硬冷酷。「你想離開儒社?」

  「是,你告訴我該怎麼走好嗎?」南宮照影神色哀戚地說。

  「你走不了的,除非大哥願意放你走。」

  「大哥?」南宮照影一愣。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凌空而至,落在南宮照影身畔,正是氣急敗壞的公孫修仁。

  「啊!你……」南宮照影乍見公孫修仁,大驚失色,衝到司徒守義的身後躲藏。

  「離開儒社?你想都別想!」公孫修仁的聲音充滿明顯的惱怒,他一步步朝藏在司徒守義身後的南宮照影逼近。

  原來方才司徒守義衣袖一揮,其實是使一種極為上乘的功夫——千里傳音。

  司徒守義用千里傳音的功夫告訴文心園的公孫修仁,南宮照影人在秋心園,並且打算離開儒社。

  南宮照影瞧見公孫修仁慍怒的臉色,感到心慌意亂。

  就在公孫修仁伸出手要將躲在司徒守義身後的南宮照影拖出來時,被司徒守義手上的紫簫阻止。

  「大哥,唐突佳人,可不像你的作風。」司徒守義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絲笑意。

  「她做錯事情卻不思反省,反而鬧彆扭,她必須給我好好地解釋清楚。」公孫修仁心中飽含怒氣,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南宮照影。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又不是傀儡,憑什麼任人擺佈?」南宮照影被公孫修仁無情冷淡的語氣惹惱,含淚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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