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為什麼說出這樣奇怪的話呢?嫣紅若不是女人,難道還是男人不成?」她嬌笑道,刻意貼近了夏侯尚智幾分,貪婪著他身上迷人的陽剛氣息。
「哼,你是女人,而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女人。滾!」夏侯尚智毫不憐香惜玉,將嫣紅柔若無骨的軀體推向一旁。
他無情的言語彷彿一盆冷水潑下來,嫣紅登時愕立在當場。
她美麗的眸子溢出了無助、委屈的淚水,但他依然不為所動。
夏侯尚智厭惡的撇過臉,他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即使被他羞辱的對象是嫣紅,而不是那個傷透他心的皇甫逍遙也是一樣,管她們是哪一個。
「夏侯尚智……」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夏侯尚智猛然一震。
疏影之下,皇甫逍遙緩緩行來。
她臉上的神色是那麼憂慮,眉目含愁,楚楚堪憐,令夏侯尚智心中突然一陣軟化,幾乎發足上前,狂喜地抱住她。
但是,一思及她的欺騙、她的玩弄,他就硬生生的忍住想將她抱入懷裡,狠狠親吻的衝動慾念,裝著一臉冷酷漠然。
「哼!又是女人!」夏侯尚智忿忿地轉身,欲往屋內走去。
「夏侯尚智,等一下...啊!」皇甫逍遙急急喚住他,要朝他追去,但身旁的大樹竟好似有了生命,由地下、樹身伸出了怪異的籐蔓,將她四肢分別束住,讓她動彈不得。「這……」她頓時駭然。原來這俞心園裡也暗藏了別出心裁的機關佈置,想是她方才正好踏到了某個角度,才觸動了這暗藏的機關吧!
皇甫逍遙的驚呼,讓夏侯尚智本能地回過了頭。
「哈,逍遙公主,你以為只有弈遙山莊才機關重重嗎?這俞心園也非簡單之地。」夏侯尚智冷冷地笑道。「不過,我相信憑你的能耐,這點小伎倆難不倒你,不出個一時半刻,你自然就能解開了。哈哈哈!」
他仰天一陣大笑,聽在皇甫逍遙的耳裡,卻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傷心。
她哪裡不知道夏侯尚智的能耐呢?他巧手佈置的機關,若非他親自解開,她又哪能掙脫得掉?
但夏侯尚智擺明了無意替她解開束縛,他句句的冷言諷刺,都如針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他恨死她了,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會接受她即將提出的要求呢?
她要求他娶她!他是世上唯一一個令她動心的男子,除了他,她不可能再嫁任何人了。她不在乎公主的身份,她只要夏侯尚智。
但夏侯尚智不要她啊!他為什麼這麼固執、這麼殘忍?
「夏侯尚智,你聽我說——」她迷濛的眼眸,懇求地望著他。
「不用說了!」夏侯尚智狠心地別過身子,他不敢再看她的臉,再看下去,只怕自己又要迷失、再度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好說的!嫣紅,服侍我就寢。」
默立一旁的嫣紅接到夏侯尚智的命令,不禁大喜過望。
男人終究是男人,哪能真捨得拒絕一個如花似玉、自動投懷送抱的美人呢?
「是,嫣紅遵命。」嫣紅細聲細氣,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夏侯尚智,臨走前,還不忘拋給皇甫逍遙一個勝利的眼神。
皇甫逍遙覺得自己整個心都碎成片片了。
他要嫣紅侍寢!
她怎麼這麼傻,認為夏侯尚智對自己真的有那麼一點特別的真心?
難怪他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原來是她對他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他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惹了麻煩的,就像丟一隻鞋般容易,他何必費心去聆聽她的理由呢?
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她不知羞恥地纏著他,更不爭氣地愛上了他。
他今天一個嫣紅,明天一個黛綠,心中根本不存在著她皇甫逍遙啊!
皇甫逍遙心中悲苦萬千,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捉弄她?她愛的夏侯尚智不愛她,她不愛的司馬子翔偏又糾纏著她,為什麼他們兩個不能交換呢?難道天底下當真沒有圓滿完美的事嗎?
眼見軒中的明燈熄滅,皇甫逍遙的心好痛。
他們兩情繾綣,又怎知她柔腸寸斷?
夏侯尚智,你好殘忍!
阜甫逍遙再也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第六章
夜很冷,所謂「春寒料峭」,真是一點不假。
夏侯尚智和衣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他極力說服自己,他睡不著是因為不累,而不是心疼掛懷那個在春寒夜裡受凍的女人,但是他失敗了。
他的心裡仍是念著她的。他不由自主心疼著皇甫逍遙那纖細薄弱的身子,在夜風下頻頻顫抖。
她活該受到這種懲罰的,但他就是於心不忍,她那柔弱綿軟的嬌軀,理該讓人摟在懷中疼惜呵護,而不是任她在春寒下受凍。
一思及她的嬌軀曾如何的貼近自己,他的雙手如何在她肌膚上游移,他的心中就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澎湃慾望。
她柔膩的玉膚,每一寸都足以令他血脈僨張。他不禁心蕩神弛,想像著當他真正佔有她時,將會是何等的銷魂……
夏侯尚智霍然地由床上一躍而起。
天啊,他居然又胡思亂想了。那小女人真是個害人精,非要將他害得身心俱裂,發狂而死不可!
他不能再忍受了,他必須將那個小妖精立刻趕出俞心園,否則他勢必一整夜都要受那想入非非的折磨煎熬。他又不是聖人,怎麼撐得過這種酷刑?
夏侯尚智一腳踹開大門,朝還真閣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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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逍遙覺得自己好懦弱,一聽到夏侯尚智有美人侍寢,就不能克制地哭得淅瀝嘩啦;活像個被拋棄的妻子,真是太沒骨氣了。她想擦去臉上的淚水,但四肢被怪籐束縛著拭不掉,令她心頭更嘔,倍覺委屈。到了明天一早,她的雙眼一定會腫得像顆桃仁,被人看見了,免不了又是一個笑話,她還有什麼臉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