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兒,你真頑皮。」皇甫逍遙睨了他一眼,轉身安慰司徒芸義,「芸兒別哭,嬸嬸再買一條緞帶給你,好不好?」
「可是……芸兒就要那一條……」司徒芸義抽抽噎噎地說;「那是娘給我的啊!」
皇甫逍遙無奈,只得哄道:「那嬸嬸去幫你拿下來。」
「樹這麼高,你爬得上去嗎?」裝著老成的公孫思仁訝異問道。他小小年紀,一心以為只有父親和四位叔叔才有這般凌空的本事。
「這有何難?你們且瞧瞧嬸嬸的本事吧!」皇甫逍遙得意一笑,縱身一躍,黃衫一閃,人已俏立枝頭,樹下的小鬼們都發出了訝異的驚歎。
上官念禮這時恍然大悟,原來「公主」就是會像仙女一樣飛到樹上,難怪和平常人不一樣。
皇甫逍遙伸長手拾取緞帶,但一陣暈眩突然襲來,她眼前一花,持不住平衡,身子竟往下墜落。
「啊——」孩子們一齊發出了尖叫聲。
上官念禮的反應快些,扯開了喉嚨大喊,「爹爹快來!』』
這呼喊甚是驚心動魄,大人們聞聲而至,夏侯尚智突見皇甫逍遙墜地,大吼一聲,五臟六腑似乎也隨她摔碎了。
「逍遙!」他將她一把抱起,發瘋似地奔回了俞心園。
「這是怎麼回?」公孫修仁驚問。
「都是恪哥哥不好啦!」上官念禮隨即將一切說了,上官知禮聽完,不由得勃然大怒。
「恪兒!」
上官恪禮瑟縮地躲在母親身後,深怕父親責罰。
慕容睛川愛子心切,兼之記掛著皇甫逍遙,忙道:「禮哥,現在不是教訓孩兒的時候,快去看看逍遙如何了才是啊!」
上官知禮聞言,只得暫且撇下這事,飛奔至俞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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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尚智望著榻上妻子安睡的俏臉,心中仍它澎湃驚悸。
經由上官知禮的診視,確定了皇甫逍遙並無大礙,他才放下了一顆心,但思及方纔她墜地的那一幕,他的五臟六腑又好似開始結成了冰。
他以為他要失去她了!這種極端懼怕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一想到若是逍遙往後不能待在他的身邊,他登時覺得了無生趣。
原來,這個「妻子」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已遠遠超過他所想像的了。
這時,皇甫逍遙溢出了一個呻吟,悠悠轉醒。
「我……」她腦中兀自暈眩,湧起一股欲嘔的感覺。
「小遙,你想嚇死我嗎?」夏侯尚智緊緊地抱住她,「不會爬樹就不要逞強,從現在起,我不准你再接近任何一棵見鬼的樹木了!」
他一貫命令式的低吼,讓皇甫逍遙皺起了眉頭。「誰說我不會爬樹?我已經站在樹上了,只不過突然一陣暈眩,我才會跌了下來。」她分辯道,一方面又喃喃自語,說她身子一向好得很,怎麼近來老感到頭暈眼花,四肢無力,一定是儒社風水出了問題。
她喃喃自語的神態,如此率真可愛,夏侯尚智忍不住在她唇上一吻,阻住了她的嘮叨不休,笑道:「小遙,你最近身子虛弱,絕對不是儒社風水出了問題,是另有原因的,你知道嗎?」
「什麼?」皇甫逍遙在丈夫懷中懶懶的抬起雙眼,她其實不是很想知道的,丈夫寬闊溫暖的懷抱,讓她有些心不在焉,昏昏欲睡。
「小遙,你要當娘了,你高興嗎?」夏侯尚智摟住妻子,柔聲問道。
「啊?」皇甫逍遙由他懷中跳了起來,明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又驚又喜的說:「你……你是說真的嗎?我真的……」她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原來她近日的體弱氣虛,竟是因為身體裡已然蘊育了一個小生命。
夏侯尚智但笑不語,再度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中,一手柔柔的順著她的髮絲,無限的憐惜寵愛,盡在不言之中。
「相公,我好開心喔。我們就要有小寶寶了,像思仁那樣穩重,像芸兒那樣溫柔,像恪兒那樣頑皮可愛,還有像念兒那樣聰明伶俐……」她抬起螓首,眉開眼笑地問道:「相公,你要什麼樣的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夏侯尚智溫柔地注視著她,想也不想地脫口便答: 「我要你。」
簡短的三個字,卻彷彿一道驚雷,打在皇甫逍遙的心坎上。
這樣的問題,若是別的男人來回答,肯定是「男孩女孩都行,只要像你就好了」,但夏侯尚智竟只回答了「我要你」!這表示在他的心目中,她是無可取代,世間唯一的。
皇甫逍遙輕泣一聲,投入了他的懷抱。
「要」當然還不能算是「愛」,不過離「愛」又近了一大步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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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初期的皇甫逍遙,仍是一刻也閒不下來。一日,她趁著丈夫不注意之際,又要溜到創世軒去會見她的寶貝機器人,在路過下人房時,由裡面傳出的聲音讓她停住了腳步。
「嫣紅姊姊,你是說真的?主人當真說要擇日將你納為二房?」
嫣紅揚起自負嬌麗的臉蛋,睥睨的看著圍在她身邊的兩、三個小丫頭,笑道:「當然是真的了。主人待我如何,你們可是看在眼裡的。」
「可是夫人會答應嗎?夫人不是一向不喜歡你?」
嫣紅髮出了一聲冷笑,「她喜不喜歡我有什麼要緊?她也不過是個女人,主人要愛我不愛她,她也拿主人沒法子。」
皇甫逍遙一向性烈,耳聞這幾句話,哪還能忍受得住,她一拍房門踏了進來,怒氣盈眉,雙手擦腰,仿如凶神惡煞般,屋內的幾個小丫頭,包括嫣紅在內,無不大驚失色。皇甫逍遙一雙凜怒的眼眸,掃過了室內,她出身高貴、一股天威懾人的威儀自然流露而出,所有人心中莫不惴惴不安。
皇甫逍遙的眼眸停在嫣紅的身上,她冷冷一笑,喝道:「你出來!」
嫣紅強自鎮定,昂首掩飾心中的不安。她雖是個丫頭,但仗著驚人的美色,從沒有半分做丫頭的心思,心上就只顧著一個夏侯尚智。皇甫逍遙雖是主母之尊,她心裡對她卻從沒半分敬畏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