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逍遙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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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儒社的五儒生便成為洛陽城裡最讓人稱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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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枯老,縹色玉柔擎,醅浮盞面清。哈哈哈!」

  儒社的俞心園中,揚起了觥籌交錯,暢順愉快的樂聲。

  時序已行至初春,在草木回春之際,俞心園內的歡樂氣氛提早展現了春光盎然。

  俞心園一如其他五園,亦分四庭,分別題作:紅藕庭、晴海庭、水榭庭、紫荊庭,其中以「水榭」為主庭,其下可分三院:曉霧閣、雲濤館、還真閣。那陣陣不歇的曼妙笙歌,便是自還真閣中流洩而出的。 還真閣偌大的花園裡,擺設了一方闊長精美的長形木桌,其上置滿了美酒佳餚,金觴玉器,七、八個臉蛋姣好、身段曼妙的女子,半醉半醒,媚眼嬌憨,姿態橫生,全都親暱地圍擠在一名玉面公子的身旁,嬌嗔的大獻著慇勤。

  面對著「眾星捧月」,這玉面公子絲毫不覺侷促彆扭,反而漾起了瀟灑得意的笑容,左右逢源地攬住身旁自願投懷送抱的美女,怡然笑道:「醉臥美人懷,醒嘗帝王宴。人生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快樂的呢?哈哈哈……」

  這個左擁右抱,醉臥美人懷的玉面公子,正是俞心園的主人,五儒生之一的夏侯尚智。

  夏侯尚智並非他的本名,他本名喚作夏侯若愚。因為十多年前一場刻骨銘心,最終伊人卻琵琶別抱的苦戀,他徹底悟透,執著愛情、迷戀一名女子,終至耗盡自己的心神,其實是愚蠢至極的。為了不重蹈深陷情愛的愚昧覆轍,他將自己的名字由「若愚」改成了「尚智」,自詡是個大智大慧之人,不再是那墜落塵俗、情海浮沉的凡夫俗子,他看透愛情的虛偽可憎,發誓今生今世,絕對不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浪費他一絲一毫的感情。

  從發起誓言的那一刻起,夏侯尚智便注定是一隻遊戲花叢的翩翩蝴蝶,他堂皇華貴的儀表,溫文多才的風采,讓不計其數的女子為他傾慕。但夏侯尚智彷彿一葉不定的扁舟,在每個美麗女子的懷裡飄來蕩去,卻從來沒有固定下來。

  如此男子,該是浪蕩輕浮,令女子憎惡才是,但夏侯尚智偏偏有著一股魔力,令女人們不自主的為他深深著迷,情難自禁而無法自拔。眾多女子圍繞有他身畔,群芳競艷,為的也只是期待夏侯尚智的一絲眷顧,即使那多情俊美的眼眸只有停留那麼一瞬,都會使人深深著迷,無怨無悔,並死心塌地地陪伴著他,隨時聽候他的差遣。

  五儒之中,夏侯尚智或許不是最俊美斯文的,但他無疑是最有女人緣的。他沒有公孫修仁的威嚴沉靜,更沒有司徒守義的專一執著,不似上官知禮的恪守儀節,也沒有聞人持信的冷傲剛硬。夏侯尚智是一名浪子,他熟讀孔孟,卻未必遵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的信條,他喜愛吊兒郎當的遊戲人間,他不效仿柳下惠,對待投懷送抱的軟玉溫香,向來是來者不拒。

  夏侯尚智面若冠玉,唇紅齒白,嘴角習慣性地掛著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有人說他的笑容太過輕佻,也有人說他的笑容快意瀟灑,但有更多的人用「迷人」來形容他。夏侯尚智的淺笑,好似蜘蛛盤結的絲網,令翩飛的蝴蝶不自主地被吸引過去,多少的青樓艷妓、名媛淑女,就在不留神之間,跌入那似笑非笑的兩汪黑潭中!再也不能自己。

  聽過「一笑傾城」嗎?這可不只是美麗女子的專利,夏侯尚智的笑容,也有這種震撼的影響力,這種帶著魔力、無與倫比的招牌笑容,為他博得了「風情才子」的美名。

  其實,風情才子正是夏侯尚智最貼切的封號,他就好似一陣無線的春風,快意的悠遊人間,處處留情。他沒有專一的心思,沒有固定的愛人,身邊卻總是有數不盡的美女,任他東挑西揀,讓他左擁右抱。

  夏侯尚智固然浪蕩輕佻,但他也有原則。首先,談情說愛要雙方心甘情願,不喜歡他的,他絕不強求;喜歡他,但他看不上眼的,他也不要。再者,有夫之婦他絕不沾惹,即使自動投懷送抱,他也會冷冷地回拒,這是因為女人對他而言,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最微不足道的玩物,他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惹一些無聊的麻煩。他生平最討厭的,便是面對一個吃醋的丈夫,為一個女人而暴怒得失去理智,這在夏侯尚智的眼裡是愚不可及,且可憎、可笑,更是可悲、可歎。

  還有,圍繞在他身旁的女子,彼此不許爭風吃醋,更不許企圖駕馭他,管束他。女人不是那麼重要,男人若要再費心思去排解她們的爭風吃醋,那還不如——古腦兒統統丟了乾淨,橫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身旁永遠不愁沒有新鮮可人的美女投懷。

  「女色」或許是夏侯尚智生活中的絕大部分、但在夏侯尚智的心裡,卻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地位。若要用一個美女換一匹駿馬,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成交,孔門的「貴人賤畜」,對他根本不具任何的約束力。

  夏侯尚智是個讓女人懊惱心碎的「壞男人」,他的「多情」根本是一種殘忍的「無情」;他可以今朝對你說盡甜言蜜語,為你摘花拭衣,明朝卻因些微差池,而對你翻臉無情,將你掃地出門。他身邊永遠有數不盡的佳人美女,期待從一而終,渴望深情戀愛的癡情女,而對他注定要被傷得千瘡百孔。

  風情才子根本就是流連花叢的愛情浪子,他誰都愛,卻也誰都不愛。

  雖然明知夏侯尚智的「多情」與「薄情」,卻仍有女子企圖接近他,渴望得到他一個青睞的微笑,因此俞心園裡,女客總是絡繹不絕,為的就是博君一笑,望承恩露。「醉臥美人懷既然是人生最大樂事,那為什麼那麼久都沒有到鳴玉樓來找我們姐妹呢?」左側的女子深情款款的偎在夏侯尚智偉岸的懷裡,青蔥玉指拈起了一塊精緻的糕點,送進他的口中。她半嬌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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