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大哥,你今天肯答應陪我出來游江,我真的好開心。」潘雪蕙挽住了夏侯尚智的手臂,嬌滴滴地笑道。
「是嗎?」夏侯尚智不在乎地應道。其實他答應同她出遊的理由,是發現自己只要一閒下來,腦海中就會浮起皇甫逍遙的倩影,這大大震驚了他。他怎麼會在心裡想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呢?太不像平常的他了!
駭然之餘,夏侯尚智決定讓自己無暇思考,他要將所有行程排得滿滿的,企圖利用別的女人來沖淡皇甫逍遙的影子。
「黃昏游江,其實是最美麗的。待會兒天黑了,皓月東昇,我們就可以乘著小船,在月下慢慢飄蕩,好詩情畫意喔。」潘雪蕙一雙美眸,因美麗的幻想成真而覆上了一層輕霧,迷迷濛濛的。
夏侯尚智淡淡一笑,「嗯,花前月下,美景當前,又有佳人為伴,何樂而不為呢?」
自古以來,女人最喜愛聽花言巧語,夏侯尚智既能成為萬人迷,說起花言巧語來,自然是毫無凝滯的順口溜。至於其中真心有幾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潘雪惠一聽意中人稱讚自己是「佳人」,更是喜形於色,嬌媚的有如小鳥依人,依偎在夏侯尚智的身畔,一顆芳心全懸在他身上。
傍晚時分,遊人已漸零星,一葉輕舟適時飄然而來。
「夏侯大哥,那裡有艘船,我們就乘那艘吧。」
夏侯尚智微微頷首,揚手招來了船夫,正當小舟近岸之際,一道人影卻搶在他兩人之前,先一步躍上了船身,那人正是皇甫逍遙。
「啊?是你!」夏侯尚智乍見伊人,又驚又喜。
皇甫逍遙一身紫衫,衣袂飄飄,傲然立於小船之上,她一雙慧黠的明眸閃爍著挑釁的光芒。「哼,哪來的登徒子?本姑娘可不識得你。」她冷哼一聲,故意來個相識不理,誰教夏侯尚智身旁帶著一個女人,教她好生氣惱。「船家,開船!」
「慢著!」潘雪蕙陡然一喝,她對皇甫逍遙怒目而視,「哪裡來的野丫頭,這般不識規矩!這船明明是我們招來的。」
皇甫逍遙冷冷地挑了一道秀眉。
哼!她堂堂的逍遙公主,居然被一個平民女子指著鼻子罵「野丫頭」,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招來的又怎麼樣?沒聽說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嗎?我如今安然立足船上,便是勝王,你們仍在岸邊,自是敗寇,還敢如此叫囂,真是不要臉。」皇甫逍遙反唇相譏。
「你——」潘雪蕙氣紅了臉,正想著如何反擊之際,身旁的夏侯尚智突然一個躍身,直直地飄落於小舟之上。
「啊!」小船因夏侯尚智的降落而搖晃,令皇甫逍遙驚恐地輕呼了一聲。
她站不住腳,幾欲落水,在千鈞一髮之際,夏侯尚智穩穩地扶住了她。
「你……」皇甫逍遙原就驚恐的心,更因他緊緊的攙扶,愈顯慌亂。
「船家,你搖船想必也累了,不如上岸歇著吧!」夏侯尚智輕描淡寫地說著,同時已推出一手,將來不及反應的船夫凌空穩穩地送到岸上,接著真氣一提,小舟竟好似御風一般,不著痕跡地劃過水面,逆流而上,將潘雪蕙的尖聲驚叫及湖邊人群的失聲訝然全遠遠地拋在身後。
「啊——」皇甫逍遙被這突如其來的速度嚇壞了,本能的緊緊攀住夏侯尚智,任由他將自己帶向海天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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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過了好久,耳畔咻咻的疾風終於停止了,皇甫逍遙顫巍巍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夏侯尚智那似笑非笑,俊逸非凡的臉龐。
「你……」皇甫逍遙和大部分的女人一樣,迷失在他淡淡的笑容裡,她著魔似地望著他,全然無覺自己的雙手此刻正緊緊的圍住他的頸項。
「美人,我現在才明白,原來你的一雙巧手,不僅能夠製造出令人讚賞的機器人,還能緊緊的擄獲住男人,讓我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夏侯尚智的聲音相當誘哄人心。
皇甫逍遙聞言,驚覺地回過了神。看見自己一雙手居然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她又羞又怒地將他一把推開。「不要靠近我!你這個登徒子!啊——」
小船受到皇甫逍遙猛力一推,再度劇烈的搖晃,令她嚇白了臉。她自小在京城長大,根本不識水性,不會游泳,要是落入水中,肯定非淹死不可。
「何必這麼倔強呢?」夏侯尚智朗笑一聲,適時伸出援手,穩穩地將她扶住。「不識水性,就不要逞強,再亂搖晃船身,你這如花姒玉的美人就會跌入水中,變成浮腫醜陋的水流屍了。」他嘲弄道。
「你——」皇甫逍遙氣得齜牙咧嘴,對他怒目而視,但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只能冷冷一哼。
她四下觀望,夕陽已西下,江面茫茫,不見往來船隻,她心底不禁生起了一絲恐懼。
「喂,這裡是哪裡?你將本姑娘帶到哪兒了?」皇甫逍遙急問。
「不必緊張。」夏侯尚智優閒地笑答。「這裡是笛音江的最上游,避開人群,空氣更清新,景色更迷人,不是嗎?」
「哈,聽你言下之意,是要和我月下共游了?」
「有何不可呢?」
「哼,你或許忘了那個小鳥依人的美女吧?她才是你今天遊湖的女主角,皇甫逍遙豈敢喧賓奪主。」皇甫逍遙頗有妒意的一挑娥眉。
「喔,你是說潘雪蕙?不必在意她。」夏侯尚智滿不在乎地笑道。
「不必在意她?!」皇甫逍遙頓時覺得火大。「夏侯尚智,你把女人當成什麼?玩物嗎?」
「何必生氣呢?我別號風情才子,本來就是狎邪風月的浪子,你不知道嗎?」夏侯尚智的笑容擴大了。
「你簡直心理變態!玩弄女人的男人,你會遭到報應的。」皇甫逍遙恨聲怒斥。
「哈哈哈……」夏侯尚智仰大發出了大笑, 「我會嗎?我不過是善用上蒼賜給我的魅力罷了。」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