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不解地看著她焦急的神色。
「快,快把解藥拿出來!」南宮徹急急忙忙地翻找著他身上的衣裳。
「不會吧?」東方朔恍然大悟地張大嘴,「難道你們還沒……」
他們異口同聲地在他耳邊齊嚷:「我們還沒套出他的卸武式!」都還沒套出來武功就被廢了,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東方朔訥訥地掩著嘴,「這下糟了……」
「你沒有解藥嗎?」翻了半天也沒翻出個什麼來的南宮徹,滿頭大汗地問。
他搖搖頭,「沒有。」西門烈只給他一顆解武丹,又沒附贈什麼解藥。
「吐出來!」南宮徹馬上掐著靳旋璣的脖子,使勁地拚命搖晃。「快把它吐出來!」
「沒用的。」飛鳥伸手制止南宮徹的暴行。「那玩意入腹即化,你掐死了他也吐不出來。」
「那……」南宮徹回過頭來看向他們兩人,但回答他的,只是一片沉默。
呆化無法反應的靳旋璣,許久之後,眼眸終於動了動,像抹遊魂似地飄走至東方朔的面前,實在是很不願相信他有個比這兩人更惡毒的弟弟。
他顫抖地伸出指,「東方弟弟,你該不會也是為了卸武式,所以才……」
「不好意思。」東方朔很抱歉地拍著後腦勺,「我事先和他們商量好了,只要他們將最後三式的劍法弄到手,我就負責擺平你,並交給他們前七式的劍法。」
在靳旋璣禁不住打擊,身子虛軟地朝後倒下前,這是他口中吐出的最復一句話——
「我再也不要認親了……」
第五章
捅大了摟子之後,在這晚,一群做錯事的人和一名受害者,齊聚在飛鳥的宅子裡,商討該如何補救這個大錯,以及該如何填補那名受害者已經碎了的心。
坐在桌前緊抓著發,怎麼也想不出補救辦法的東方朔,回頭看向坐在窗邊躺椅旁照顧靳旋璣的六木。
「他還好吧?」據西門烈說剛服下解武丹的頭一天會力氣全失,體內猶如烈火燎原十分的不適,武功底子不好的人,大部分都熬不過頭一天,但以靳旋璣的功力來看,他應當是熬得過去才是。
「邊哭邊睡,應該算是還好。」六木同情地為打呼打得聲聲連天的靳旋璣蓋上簿被,並拿出條手絹為他擦擦嘴角流下來的口水。
南宮徹一手撐著下頷,壓根就不擔心靳旋璣的安危。
「你放心,解武丹只會造成他武功全失,不會有其他的影響。」換作別人的話,嗑上一粒解武丹早就掛了,哪像那個異於常人的靳旋璣還能呼呼大睡。
六木轉首著向桌前的那三人,「你們打算拿他怎麼辦?」他們應該不可能不想要卸武式,就此任靳旋璣這樣而放棄吧?
「嗯……」桌前動作一致撐著下巴苦苦思索的三人,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飛鳥無奈地攤著兩掌,「唯今之計,只好想辦法解掉他腹內的解武丹了。」卸武式就算靳旋璣能夠口述,但沒見過那難得一現的招式,誰也沒把握能在沒有靳旋璣的指導下學得來,所以靳旋璣非得恢復武功才行。
南宮徹朝她翻翻白眼,「怎麼解?」說得真是簡單。
「我正在頭痛這個問題。」她緊擰著眉心,芳容上寫著跟南宮徹一模一樣的煩惱。
東方朔慌張地看著她,「你不能解嗎?」要不是對有醫仙美名的她有把握,他才不敢讓靳旋璣吞下解武丹,誰曉得現在她居然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不能。」飛鳥徐徐搖首,「解武丹是西域傳來的秘藥,我只聽過它的名字卻從沒研究過它的成分,而它的毒性更無法自脈象中查出,我沒法子解。」
「喂,你是用毒老手吧?」東方朔馬上把希望轉到南宮徹的身上。
「別指望我。」南宮徹也撥了他一盆冷水,「我沒制過那種毒,當然也煉不出解藥來。」
東方朔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慘了,北堂傲要是知道我沒把最後一式弄到手,還把靳旋璣弄成這樣沒法恢復武功,他一定又會帶著韓朝雲來找我算帳……」
沉吟了許久,飛鳥淡看著東方朔臉上的焦慮,又回頭看了看睡著的靳旋璣,她不自覺地絞扭著指尖,心底甚是掙扎猶豫。
她趕在自己反悔之前開口,「我有個法子能解靳旋璣體內的毒。」
「什麼法子?」東方朔如獲特赦地睜亮雙眼。
「上衡山主峰祝融峰採藥製丹。」
「上祝融峰……」一旁的南宮徹,不敢置信地握緊了雙拳,「你想去採戢戮果?」
「什麼戢戮果?」東方朔望著他們倆古怪的表神,多疑的心,因他們倆各異的神情而投下一顆不安的大石。
飛鳥不若南宮徹那般激動,也不去看他那雙對她一切都明明白白的雙眼,只是平靜的對東方朔淡述。
「在衡山七十二峰的峰頂上,有一株十年才結一次果的戢戮草,它能解百毒治百病。」只要能得到那顆果子,想化解掉毒性可能會在靳旋璣體內殘存一輩子的解武丹,這並不是件難事。
東方朔問得很仔細,「今年,是那株戢戮草結果的年份嗎?」他可沒有辦法等十年後才讓靳旋璣恢復武功。
「嗯。」對戢戮果瞭如指掌的飛鳥輕輕頷首,「今年中秋,它就會結果。」
他聽了忍不住興奮地站起,「那我們就去採來製丹!」
聆聽著東方朔振奮的聲音,絲絲的後悔,從飛鳥的心頭深處冒了出來。
本來,她是打算采戢戮果來治療自己的無味之症,這五年來,她一直都在等待著那顆果子,倘若將它給了靳旋璣,那麼她又得要再等上十年。雖說一切的事物在不能改變時,即使再不適再不喜歡,也都會習慣的,而無味的感覺,她是已經習慣了,可是她真不願這份感覺又要持續個十年。
五年來,她在等待果熟的日子裡度過,每天數著日子,想著再一次嘗到滋味時將會有何等的感動,但這份等待到了頭,有誰會知道它竟是一場鏡花水月?十年,她還得再等上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個黑夜與白日,對她來說,並不只是個光陰的記號,那是代表另一段長久的心灰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