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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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把解藥交出來!」吳一虎壓根就不搭理他的警告,一心只想解開身上所中的奇毒。

  「別擋路,我的芙蓉豆腐禁不起耽擱,它要涼了!」頻頻被擋路到後來,心急如鍋上蟻的南宮徹運劍的速度也愈來愈快,火冒三丈地在心底計算著時間。

  沒料到他攻勢會在轉瞬間變得難以招架的眾人,正齊心一致地上前圍住他,打算合力留下他的腳步時,南宮徹卻忽然停止了動作,焦急地打開餐籃其中一格,以指探試裡頭菜餚的溫度。當他再抬起頭來時,已不復見方才臉上所有焦慮的神色,改而換上的卻是難以抑止的滔天怒火,只因為……

  萊,涼了。

  他雙目含冰地瞪向他們,「你們……」

  被他一雙眼瞪得全身涼颼颼的罪人,還來不及反應,飛快放下餐籃的南宮徹,已揚著劍來到他們的面前,傚法誇父追日的長劍,散發出太陽般的金羽流光,在擊碎他們手中長刀和劃破雙腕時,如四散的流火星源。

  「想要解藥是不是?」南宮徹大掌緊捉住吳一虎的後頸,將藏在抽中的小藥丸子硬塞進他的嘴裡,「吞,都給我吞下去!」

  「你……你讓我吞了什麼?」被塞得滿臉漲紅的吳一虎,在他惱怒的去找其他人塞藥時,恐慌地撫著頸間問。

  他冷睨一眼,「會讓你變成魚飼料的東西。」敢進他的湖來壞事,他們都不打聽一下他已經把湖裡的魚兒們餓多久了嗎?

  「奇怪……」也被塞下藥的吳二虎,驟感不對地以雙手上上下下的撫著四肢。

  「燙!」知道自已又中毒太晚的吳一虎,燥熱難安地自地上跳起,「我的身體好燙!」

  南宮徹很好心的向他們建議,「覺得燙就下水清涼一下啊。」

  撲通撲通數聲,一個個來訪的客人們,在南宮徹的建議下,轉眼間全都跳下水以解身上毒性所帶來的熱意。

  「忘了告訴你們。」他蹲在岸邊壞壞地朝他們咧著笑,「我養的魚兒們可都是很凶的。」

  「哇啊!」

  被湖心另一邊熱鬧的人聲吵得受不了的飛鳥,放下手中正在研磨的藥缽,走至門邊,打開門想一探究竟時,首先映入她眼簾的,即是南宮徹臉色鐵青的臉龐。

  「你有客人?」臉色這麼臭,又有人不識字的去招意他了?

  「一群糟蹋我心血的傢伙。」南宮徹踩著重重的步伐踱進她屋內,氣悶地將餐籃擺在她桌上。

  飛鳥動作輕緩地合上門扉,繞過一身戾氣未消的他,伸手採向他帶來的餐籃,想在撫平他滿肚的怒火之前,先安撫一下她快餓扁的肚皮。

  他迅捷地按住她的小手,「別吃。」

  「為什麼?」他一早就把自己關在廚房裡特地做的菜,不吃豈不是太對不起他的辛勞?

  「都涼了。」食物一但涼了,也就走味了,這種東西他不能送到她的口中,他要讓她嘗的,是最好的美味,而不是這種已變成次級品的東西。

  飛鳥輕輕挪開他的大掌,「不管是熱是涼,都是要下腹的。」對於食物,她看得很開,不像他這位美食大師那般挑剔。

  「味道會不好。」為了她不在乎的模樣,在他心底暗燃已久的心火,又緩緩地燃燒了起來。

  「沒關係。」她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依舊是伸手去揭籃。

  南宮徹猛力捉住她的手,將它緊緊接壓在桌面上。

  沒關係、沒關係,她對什麼都沒差別、沒關係。

  為什麼她就不能對藥材以外的東西在乎一點?她那直線思考的小腦袋裡,可不可以有些差別比較?能不能試著多去瞭解一下他的用心?能不能不要把一切都視為沒什麼不同?

  然而,他更想說的是,她可不可以,好好看他一眼?

  這些年來,他多想能讓她分一點心思給他,或者她能暫時放下她心愛的藥材和醫書,真正用心看看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看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為她做任何事,看他是用什麼樣的眼神來等待她的笑容,看他那些藏在心底不說出口的愛意。

  他不求能夠佔據她的整顆芳心,也不想改變她什麼,只要她能覺得自由自在,即使是無視於他的陪伴、他的存在也無妨;只要她能夠在她的心房裡挪出一隅,讓他存在,讓他進駐,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只要她那雙美麗的杏眸能夠真正收留他一次,將他深深看進心底,這樣就足夠。

  可是……

  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寂寞,那麼折磨?此情,為何偏偏又無計可消除?

  雖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但要到何時,他才能夠走至她的心底,不再是永遠也到達不了她心梢的彼岸?

  放任他沉默的飛鳥,文風不動地保持著姿勢,緊咬著牙關不讓手掌傳來的疼痛逸出聲。

  回過神來的南宮徹放開大掌深吸了口氣,以手抹了抹臉恢復一貫的神色,並從餐籃裡的一格中取出一盤胡餅擱放在桌上。

  他放軟了聲音交代,「你先吃點胡餅墊墊胃,這些萊我回去重新再做過。」

  「不必……」原想婉拒的飛鳥,在雙眼一接觸到他那溫柔的臉龐後,她又飛快地改口,「好吧,你慢慢來。」

  收拾好餐籃往外走的南宮徹,走沒兩步,又回過頭來,慢吞吞的步向她。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地古怪的舉動,「怎麼了?」

  「剛才……」南宮徹內疚地放口,望著她的雙眼寫滿擔憂,「有沒有弄痛你?」一時克制不住而手勁太大,就不知不會喊疼又一身冰肌玉膚的她有沒有很疼。

  「沒有。」飛鳥在回答他時,不著痕跡地掩住被他按紅的小手。

  他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她遮掩的雙手上不動。

  「我餓了。」她趕緊在他看出個所以然之前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等等,我這就回去做飯。」把她的需要擺第一的南宮徹,果然立刻上當。

  在南宮徹匆匆離去後,飛鳥不作聲地將紅腫的手掌放進桌上盥手的水盆裡,讓清涼的冷意鎮定下手掌的痛感,也讓涼意透上心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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