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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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他問得有些後悔,「我是說,你是想去擺平那票想搶果子的人,還是去搶果子?」她不常去面對那些風風雨雨,也已經習慣了安穩的日子,他是不該把她捲進去比較好,不過照目前情況來看,她可能會去冒險。

  飛鳥果然選擇前者,「我去擺平他們。」他傷得這麼重,上峰頂就已經很勉強了,她不願再讓他的傷勢惡化。

  「先等一下。」南宮徹不同意地以鼻尖頂著她的鼻尖問:「飛鳥,你還記得我是衡山盟主吧?」

  「記得啊。」這跟他的身份有何關係?

  「昨天給你當英雄當得不夠過癮嗎?」他的表情顯得很不平衡,「這種能威風八面的機會,是不是應該讓給我才對?」也許他只要登高一吼,那些被他毒怕的人,可能會主動知難而退。

  「你是病人。」她以一句話堵死他。

  「猜拳決勝負,勝的人就去當英推。」保護欲發作的南宮徹,還是不想讓她去犯險。

  「我說了就算,不要跟我討價還價。」飛鳥擺出大夫的架式,獨斷地下結論後伸手推著他,「回去躺著休息。」

  南宮徹很難掩飾此刻那份快樂的心情。

  換作是尋常時,她根本就不會管他要做什麼,也從不去限制他什麼,更不會如此堅決的拒絕他。因為她的不在意,所以她也很少動怒或是擔憂,連著兩日下來,他看見她的小臉上有了怒容,憂愁也淡淡地凝聚在她的眉梢,一想到她的這些變化都是因他而起的,止不住的滿足感,便在他的心頭氾濫著。

  他捉住她的柔荑,慢條斯理地將她拉至面前,微偏著瞼定定地凝視地。

  「其實,你很擔心我對不對?」能夠看到她為他設想的這副模樣,這輩子還是第一次。

  飛鳥的心霎時漏跳了一拍,怔然的杏眸被他的眼瞳緊鎖住。

  她有種被捉到把柄的感覺,有點詫愕又帶點心虛,令她的眼眸不禁想閃躲,但一想到昨晚他的期望之後,她又鼓起勇氣試著不要逃避他,但他迴盪在她耳際的嗓音,即匯聚成流、再湍聚成洋的波濤,在她的心版上拍擊著。

  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怎麼她會覺得今日他的嗓音,聽來除了溫煦之外,還帶著異樣會鼓動她動心的柔情?!在她的面頰上有股灼熱的感覺,像在焚燒。

  南宮徹目不轉睛地盯著首次出現在她面頰上的紅霞,喜悅之餘,按捺不住的激動,催促著他伸出指去觸摸那些因他而出現的瑰艷。

  「別看。」她在他修長的指尖撫上她的面頰時推開他,想找個地方把那份燃燒的羞看感藏起來。

  他忍不住皴眉低吟,「好痛……」

  「我碰著了你的傷口?」她忙回過頭來,上上下下地檢視他。

  「不。」他可憐地指著破皮的嘴唇,「是我咬到自己。」害羞也不需要動手嘛。

  看著他愈來愈像苦瓜的臉龐,細緻的笑意無聲地躍上飛鳥的唇角,她抬手扶起他的下頷,拈著帕子,幫他擦著唇邊破皮的血漬,不過許久,她的眼眸,悄悄自他的唇邊游移至他的臉龐上的他處,照他所說的,不要躲他,好好把他看清楚,看清這張她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

  陷落是加倍快速的,就因她沒有正視過、深深看進心底過,因此一旦她看清了,無可抑止的深陷,更是令她措手不及。

  嗅著空氣裡乾草的香味,她憶起他的甘於付出,癡心的只想要相伴,和他的歎息。

  無論何時,只要她回過頭來,他就會在她的身旁;她若是在黑夜中蜷縮著身子抵禦害怕,他會掌燈來尋她;這雙看著她的眼眸,沒有太多的慾念,只是清晰地映著她的倒影,靜靜的為她而存在。

  他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南宮徹沒看過她這麼溫柔的模樣,他伸手捧住她的面頰,宛如一個祈禱的姿態,求上蒼留住這短暫的片刻,可以允許他放逐出些許的私心,讓她在這一刻只屬於他。

  飛鳥看著他愈來愈近的唇,極為小心和珍視地徐徐覆上她的,在唇間有股說不上的暖意,和氣息相接的纏綿,但就不知是少了些什麼,她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悸動,也無絲毫的感動。

  他的吻,沒有味道。

  他是如此的明亮,而她卻是如此地黯淡和無味,什麼味道和感覺也嘗不出來。

  飛鳥緩綾推開他的臉龐,試著不去想,逼自己要堅強的不去在意,可是就是有一種隱然的遺憾,藏在她的心頭無法說出口。

  南宮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包括她的失落。

  「有一天,你的病會好的。」他將她按靠在他的肩上,伸張雙臂擁抱她的失落。

  「什麼時候?」她望著遠方的眼眸,並沒有過多的期盼,甚至不抱希望。

  「很快。」他輕撫著她的發,喃喃地保證,「就快了。」

  ******

  月兒躲藏在山影下,山邊的薄雲,纏捲吸收了落日的殘霞,佔領住幽暗的山頭。在明月東昇之前,朵朵泛著霞色的纖雲,在湛藍的天際緩緩走過,無聲地看著天上和人間即將發生的事,俯瞰蒼山頂上的每個人迥異卻又都暗藏著的自私。

  藏身在樹影婆娑的林子裡,飛鳥與南宮徹靜望著祝融峰峰頂平坦處,那分據一方的對峙人馬,看他們彷似被拉至頂點的緊繃弓弦,皆屏息激氣地等待著和虎視眈眈,就要一觸即發。

  飛鳥沒料到場面會那麼壯觀,隱憂像多事的雲兒籠上她的心頭。

  「為什麼人會這麼多?」早先她來探查時人還沒這麼多,怎麼才隔了一日,全衡山的人就都來到這裡了?

  南宮徹早就預料到了。「雖然慕容闊的人,有一半被我的魚飼料毒得沒辦法來參加,不過其他也想要得到戢戮果的英雄好漢們,可不會在這重要的時刻缺席。」

  「他們也都病了嗎?」這些看來蓄足了精力準備爭奪的人們,怎麼看也不像是病了。

  「才不。」他靠在樹上翻翻白眼,「他們是希望能把我這個衡山盟主打下來,所以才特地來求果以增加內力。」好極了,所有仇家全部到場,恐怕沒有一個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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