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莫負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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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你……你不怕我食言?」氣惱地推開他的臉,她扭開頭,很努力想漠視這吻所引起的躁熱。這人竟自負到這種地步!難道他不怕她一去不返?

  歡休輕柔地勾回她精巧的下顎,輕喃:「怕的話就不會答應你了。」

  他日空一切的態勢,囂張狂妄,風戀棠實在很想不顧一切地撕去他的笑臉,即使是瞬息也好。

  「想必八王爺很想知道愁情因何沒死吧?」她會很樂意親眼見到他人頭落地,沒有他幫草啻人命的八王爺作威作福,混濁的江湖必會減少許多腥臍味。

  有意思,它的心戀棠竟在威脅他。「我該怕嗎?戀棠。」抬手輕輕描繪她絕美的唇瓣,他笑容可掬的模樣相當有恃無恐。

  這人根本是無可救藥了,何必浪費時間在他身上,綻雪比較重要。

  「把解藥給我。」她掠開那只今人不安的手臂,沉聲道。

  「咱們既然要共結秦晉之好了,你總不好再嫌棄我身上的香味,早晚要習慣,」輕鬆慨意地靠向榻背,他魔鬼般的俊容突然漾出邪惡的光影。「解藥就坐在這兒等著你親手來取,別用刀刃,我怕疼呀!戀棠。」

  解藥是它的血,不用刀子,那他的意思是……若有所悟後風戀棠大驚失色,忙忙地往後退去。不……他絕不會是那種意思……

  「快呀!」他懶懶支住卜顎,半垂的眸子笑睥她失血卻依舊美麗動人的嬌顏,相當滿意她一點就通。這可是心有靈犀?一柳綻雪飄搖的性命可禁不起你猶豫再三呀,戀棠。」

  這個其心可誅的淫賊!

  風戀棠被他挑釁的姿態激惱,也確實浪費不起任何一刻.一咬牙,她快步上前,慍惱地俯向那片斜揚的下唇,狠狠一咬,如了他願取走她要的解藥。這之間,歡休一直是笑意盎然地端凝她妍麗的容顏,斜挑的眉頭不曾稍皺半下。

  不知何時,迥旋在他倆週身的淡淡甜香蛻換成灼烈的濃香,層層包裹住風戀棠;那是屬於火的攫掠誓言。

  她與柳家人已無瓜葛。

  身形魁碩的八王爺狄紹更撫著灰臼的鬍子,陰沉的思索剛得到的消息有幾分可靠。

  以他蓄養的諸多死土來說,要屬歡休最得他心,偏偏他也是骰危險、最需要提防的一個。

  第三章

  同樣是冷血的死上,寡言的愁情從不會對他發出的命令生出任何質疑,連殺人的方式部是不致令人感覺到痛苦的溫柔:冷峻不輕饒對手的悲霄則孤絕得難以近身,殺起人來雖猛又狼,讓他殺人卻得視他的心情而定,這點與性傲的歡休不屑與武功低於自身的任何人交手確有相同之處。

  歡休十九歲那年,夜半獨闖他寢房,以高傲的姿態表明投靠他時,便已將他的野心顯露在外。這孩子以我行我素的狂猖心性縱橫江湖,學習諸事都是以突破頂點為挑戰,相當清楚他要的是什麼,一旦做起事來不達到目的,絕不罷手。

  他的江山,有一半是歡休幫他打下的。不論忠奸善惡,只要足他開口要求歡休剷除的人,他絕對不會讓他失望;何以這回獨獨對愁情,他有了寬容之心……

  與王爺平起乎生的歡休放下酒杯,嘲諷地瞧著滿地的玉籬、金步搖。

  此刻幾乎王府內所有的人都圍在廳堂中央,為兩位上身裸袒以眉對肩,以氣力比較勝負的壯士迷醉,王爺的姬妾們更嬉荒過度地卸下發上的飾物往場內丟擲以為犒賞,喧鬧的儀態已盡失綽約的美感。

  「王爺招歡休前來,不會是為了觀賞這場粗蠻的色觸戲吧?」看不慣俗婦、俗夫,歡休鄙夷諷笑。

  「好了,全都退下。」八王爺揚手煩躁的斥退所有人。心煩的時候,以往能取悅人的歡娛,也同樣讓人感到不耐煩。

  坐在另一例看得意猶未盡的池弄波嘟起小嘴,偎向王爺嬌嘖道:「王爺,妾身還沒瞧個過癮呢.」

  「我和歡休有事要談,這兒太吵了.」,見寵妾發嘖,威儀的八王爺立刻降低宏亮的嗓門,生怕駭著嬌滴滴的美人兒。

  「人家不管,待會人家的「虎將軍」頭一次上陣比賽,你這一撤走他們,不是擺明妾身飼養的「虎將軍」沒用嗎?」

  「什麼「虎將軍」7」八王爺一臉納悶。

  「就是上回王爺從皇宮帶回來給我的蝴蝴兒,王爺貴人忘事。」她不快地將紅潤的小嘴兒嘟得更高,滴溜的媚眼有意無意瞟向另一側悠然自適的歡休。

  「好好好,你們繼續。」擺手撤回命令,八王爺起身步出廳堂.「歡休,你隨我到書苑,」

  「歡休遵命。」

  「師哥……」池弄波匆匆在歡休身後低喚。

  歡休聽若未聞,神態從容地拂開珠簾,轉進幽論的花廊間。

  「你為何沒殺愁情,還救了柳綻雪?」池弄波不死心地追到人廊口,質問的怨聲中隱約透露王爺急招他的目的,好讓他心中有個底。

  「夫人只管看牢你的蝴蝴兒,別讓它鬥輸了,江湖上的煩心事歡休自會擔著,不敢偏勞夫人。」歡休不承情,低沉有力的諷笑聲揚長至天際,氣熬了池弄波。

  莫非他還瞧不出來王爺對她是言聽計從,只要她肯,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毀掉他,也可以輕易枚平王爺對他的疑心,師哥只消甜言幾句,她便會為他上天人地呀!嬌媚的盈盈秋波隨著行遠的偉岸身軀逐漸黯淡。

  緩步彎人富麗的書苑,歡休傲立在門側,靜候主子。八王爺彎身在一座精巧的烏屋前,拿珍珠一顆顆餵飼一對形似麻雀、碉嗽不停的黃羽金鳥,臉色不若片刻前凝重,卻顯得陰鬱。

  「歡休,口敕金鳥因何珍貴?」喂掉最後一顆珍珠,八王爺低沉出聲。

  「其一是罕見,再則不好照看,最重要是賞心悅目。」

  「說得好。」八王爺讚賞地輕點頭。「這種鳥兒確是嬌貴的貢鳥,得喂以珍珠和龜腦,天生怕冷,食飽後會吐出粟粒大小的金屑,可鎔鑄成器物,確是希罕,本王為留住它們,使命人打造一座防寒的烏屋來嬌寵他們,確實不好照看。心緒煩亂時,撫撫他們柔密的羽毛,本工總會覺得舒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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