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曉得你與風戀棠的好事嗎?」不復嬌媚的容顏起了猙獰的寒霜。
歡休微微地皺起眉頭,「那又如何?」
「我不會放過風戀棠的!」師哥幾曾用這種深情的凝眸看過誰,她不允許風戀棠奪取她一生的愛!
中秋夜宴她盼了一晚,師哥沒出現又不見風戀棠,心裡的不安一古腦兒爆發。她深倍墜河的風戀棠不會死,卻沒料到她會大膽到進王府來。不必猜測她入府的原因,從幾次偶然錯身,她眼裡迸發的強烈殺意,她哪會不曉得她是為了殺自己而來。
不自量力的賤丫頭,登堂人室的想殺她,也不放亮眼瞧瞧自個兒正立足在誰的地方。即使她的功夫在她之上,想殺她亦難如登天,她可是八王爺最寵愛的美妾,有如雲的死士爭相著為她死。
若非礙於心虛不敢揭發風戀棠的身份,教精明的王爺察覺自己私上醉山的事,她不早將風戀棠製成爛泥了,哪能容她與師哥相依偎著共度良辰?
歡休不疾不徐地回眸細瞧她撒潑的臉,心生憐憫,「你真的越來越蠢了,師妹,我很失望。」一個人若蠢到拂不出自己的斤兩,就可憐了。
「失望?」那絕不會比絕望來得令人心碎!池弄波差點狂聲大笑。
愛他-輩子的人是她,他哪能瞭解心魂俱碎是什麼感覺?誰能忍受親眼目睹心上人依傍在其它女子懷中而不動怒一若今天他選擇尋常的青樓女排遣寂寥也就罷了,偏偏他卻挑上風戀棠這個賤人。
夜宴結束,好不容易酯町大醉的王爺不需要她服侍,她大膽的做下決定夜訪師哥,打算不顯-切與他共赴一夜雲雨情,沒想到竟看到一對恩愛的鴛鴦交頸共眠。風戀棠竟以挑釁的眼神,不發-話地誘她發怒。她不會蠢到惹惱師哥,但她會拆了她的骨頭餵豬餵狗,
「我會殺了她。」只要有她池弄波活著的一天,他們便別想做一對只羨鴛鴦的比翼鳥。
「你可以拭看看是她先死還是你先。」壓根不將她的恫言放在眼底,歡休明日張膽的看向款款走回馬車的風戀棠。
斂首嗅聞草藥的地似乎察覺到他炙熱的凝注,遲疑著抬頭卻不宜接看向他,右左張望了好半天,實在倒不過了,才將慍惱的眸一移登他身上。她那又惱又無奈的模樣,惹得歡休開懷不已,池弄波卻被他們的眉目傳情煞黑了媚顏。
「歡休!」觀雲郡主清脆的一聲叫喚,驚斷了兩人的凝眸,也阻去池弄波發狠的機會。
硬生生吞下狂熾的怒焰,她眉開眼笑,虛偽的巴結王爺的心頭肉,「小郡主,今天好漂亮。」
「哼!巧吉令色之流,還是戀棠順眼。」狄觀雲不假顏色地羞屏池弄波。她就是討厭這個狐媚的女人,一雙不安分的勾魂眼老霸在歡休身上。
「郡主說得是,風戀棠生得清艷美麗,確是人見人愛。」池弄波鐵青著臉,意有所指。
「那你就多學學,別老是涎著一張臉討好人。」狄觀雲也說不上來,為何自已一見到風戀棠就喜歡,可能是她以前從沒遇過不卑不亢,其不當她是一回事的女子吧!總之,她就是看不順眼池弄波渾身的狐騷味。
哼!就算有爹當靠山,池弄波這只騷到骨子裡的媚狐狸也得看她的臉色擺笑臉,偏偏她就是討厭她。池弄波以為爹盲目,旁人就看不出來她覬覦歡休那副饞相?
爹老糊塗了才會看不出來她的心眼,她可沒瞎。誰敢搶她的歡休便別想活了,哼!
「歡休,咱們去戀棠那兒清清心。」悻悻然的杏眸滴溜一轉,勾著幾抹嬌柔,刁蠻的郡主搜走歡休。眉睫漾笑的歡休頭一次覺得狄觀雲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她懂得欣賞他的戀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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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蕩的遊獵隊伍邊行邊狩獵了十一天,總算到達目的地晉州鹿出的皇家禁苑,八王爺的別苑就建在禁苑旁。
蒙皇帝恩賜順遂了多年心願,人御林狩獵,是八王爺為了減輕皇帝戒心特意請求所致:苑林內放養的奇珍異獸不計其數,這亦是八王爺擇中此地遊獵的因由之一。善於騎射的八王爺不因年老力衰稍減獵興,反而在抵達鹿山後獵興大起,臨時舉辦為期五天的騎射比試,拔得頭籌的狩獵王貫以黃金千兩,舉凡隨行的男丁均有參加的資格。於是上至小王爺、下至苞夫,幾乎所有人都躍躍欲試。
出城遊獵以來一直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偏偏天公不作美,比試的首日便落起濛濛細雨,幸而一班摩拳擦掌的男兒漢獵致高昂,沸騰了一夜的熱血末教毛毛小兩澆減半分。大清早號角才響,華麗的則苑已聽不到人聲。
自知無騎射之能的觀雲郡主不理禁足的成命,驕縱她便拖著風戀某人狩獵林,期望能觀賞到哥哥射獵的英姿,或歡休箭無虛發的穿楊神技。不料林木翁郁的上林苑佔地太廣,比試又無特定的範圍,全憑個人能耐自由狩獵,狄觀雲拉風戀棠入林逛了老半天,終於發現一件令人害怕的事,她們迷失在山林裹了。
「戀……戀棠,怎麼繞來繞去感覺都一樣?」逞勇強撐了一會兒,企望能找到出路的觀雲郡主心生恐慌,焦急的像個沒應變能力的稚童含淚凝望好友,撐著油傘的小手已開始打顫。
與狄觀雲日夜相處十天來,深知這位嬌嬌女只是表面好勝,其實心地善良。她什麼都不缺,最缺少知心的玩伴,才會連晚上也與她擠在同一張床榻上,當她是親姊妹般叨叨絮絮,自問自答了一堆話後疲倦睡去,夜夜如此竟也心滿意足。
風戀棠到底不是冷血的人,狄觀雲與狄聽風這封養尊處優的宗王子嗣與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毋需去討好他們,然也不必因他們的出身,刻意排拒他們。終究他們是他們,狄王爺是狄王爺,兩者不必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