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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臭老頭說的很對,你的頭髮像狗啃的,好醜哦。」展力齊穩如泰山,單手叉腰,逗弄與他膝蓋一般高的小女生。「哪個女生不愛漂亮,頭髮長長才美得起來嘛,你哦,偏要讓你變態老哥牽著鼻子走。你們這算什麼,兄妹情深頭呀?」

  「不要拉啦!會痛耶,討厭討厭!」肩頭被頂到無處可逃,夏秀一氣,反身追打可惡的大壞蛋。

  「喵嗚,喵嗚……」展力齊玩出童心,突然喵喵怪叫。「喵--喵。」

  唔?夏秀果然被誘出好奇心,發怒的粉拳繡腿停下。她仰高小臉,圓眸愕然大瞠,摸樣可人地看著像大樹一樣高一樣壯的巨獸。

  「你笨蛋哥哥是病貓,你是小喵咪,喵喵。」他樂不可支地擠眉弄眼。

  「是貓咪,不是喵咪!」夏秀皺縮小眉小眼,一心護短,高聲對不可原諒的大人駁斥:「哥哥每科都考一百分!哥哥很聰明,他不是笨蛋!」

  「妹,別浪費時間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媽媽在找了,快點去採。」

  什麼叫不必要的人?!「別信你哥的話,找不到啦,你笨蛋哥哥騙你的啦!玫瑰?哼,這地方連圓仔花的鬼影子都看不到,還『野』玫瑰咧!」展力齊尾隨小芳鄰踏進田埂。「要哪門子白癡啊?小不點,你要相信力齊哥哥,我在你這個年紀就住在這個鬼地方,從沒見過哪裡有--」

  「找到了!」

  啥?

  「笨蛋。」

  啥?!姓管的剛才念啥?!

  「哥哥!快來看,我找到野玫瑰了,好多!」夏秀喜不自勝地蹲在玫瑰花叢前,迭聲驚呼:「這裡有好多好多的玫瑰花,有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好漂亮哦!哥哥,你想要什麼顏色?」心癢難耐的眸光熠熠閃爍,目標鎖定近旁一朵可憐落單的紅玫瑰。「紅色的玫瑰花,好不好呢?」

  「都可以,小心刺哦。」

  他在鳥地方住了快一輩子,對地理環境的熟悉度居然輸給搬來不到五年的瘟貓變態王子?!展力齊難看的粗臉青一陣、紫一陣,沒好氣地伸出一指,將正要下手摧花的小傢伙鉤回柏油路。

  「我自己……」

  「你什麼?去那邊給我立正站好,不准過來!」展力齊表情凶巴巴地斜瞪回去,將不聽話的小傢伙從泥地這回柏油路。「很好,這才是乖寶貝的表現,這樣力齊哥哥會疼你人心一輩子。玫瑰刺很多,你不會采,力齊哥哥比你混蛋哥哥好一千萬倍!我採給你,現在告訴力齊哥哥你要哪一朵,是不是紅的這朵--啊!嗅!」

  笨蛋。

  夏秀被忽然彈跳起來又咒又罵的人嚇一跳,驚懼地連退數步。

  「哥哥快來!尼安德塔叔叔被花刺到手了,你快點來!快點!」她回頭求助。

  「誰是尼安德什麼鬼東西啊!別叫我叔叔增加我的心理負擔行不行?」噢,他媽的,小小一根刺這麼痛對嗎?

  「他跟你鬧著玩的,別怕。妹才十歲,你都不會被花刺傷,一個老你十二歲的成熟大學生,不可能愚蠢得應付不了花刺,他不是三歲小孩,」管冬彥合起課本。「不信的話,你不妨問那位先生,問他有沒有被花刺扎到手?」

  夏秀依言回過頭。「尼安德塔叔叔,你有沒有--」

  「當然沒有!開玩笑,我展力齊耶!『青嵐大學』的學生會長耶!老子他媽的好得不能再好!」展力齊挺起傲人胸膛,打落牙齒和血吞。「你不要學你病貓哥哥,拐著彎罵人人猿!也不准叫我叔--叔!差一個輩份感覺就差--很--多!再半路亂叫叔叔我就……我就,我就不給你糖吃哦!」

  「妹,我們回家。」管冬彥決定跟笨蛋保持距離。

  「那玫瑰花怎麼辦?」夏秀大眼直勾勾地覬覦嬌妍欲滴的紅玫瑰。

  「成熟的大人不會說話不算話。玫瑰花讓那位叔叔采就好,我們回家吃飯,他采好後會送過來。」管冬彥踱回石桌將書本一一疊起,收妥,溫和笑哼:「不信,你問那位先生。」

  「不用問了,你快回去吃飯!」展力齊雙瞳噴火,不必小芳鄰開口問,逕行恨聲回答、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走著瞧!只會陰損的病貓!為人陰毒的瘟神!總有一天一定讓他找不到宿主,無血可吸而爛死!

  橫眉豎目的惡臉望向小芳鄰時,霎時崩解,展力齊以驚人的和氣眉開眼笑,拿指頭愛嬌地戳了下小芳鄰。「花交給力齊哥哥就好,不用感謝我。你回去吃飯,飯要多吃點,胸部才會長肉肉,以後你要以身相許,力齊哥哥絕不會找借口推辭。」

  管冬彥臉色陰沉,懶得聽他廢話。「不必感謝好色糟老頭,妹,過來。」

  「姓管的,你閉嘴哦!需要你的高見我會准你開口,看你要死不活的死德性就不爽,滾離我視線遠一點,哪邊涼快你哪邊窩去!」脾氣一來擋都擋不住,展力齊低頭看見玫瑰花更火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抓--

  啊!椎心刺骨的劇痛從掌心轟上來,痛得展力齊頭昏眼花,身子蜷縮在地。

  「妹,別看了,他沒事,那是尼安德塔人摘完玫瑰後特有的祈禱姿勢,跟我們上教堂做禮拜一樣,我們不要打擾人家。」等頻頻回望的妹妹接近八角亭,管冬彥才提起書包,漫步下去與她會合。「你不是也要玫瑰嗎?別忘了爸爸,還有媽媽,奶奶很疼你,太婆也是。你想想看,有沒有遺漏誰?」

  十歲的小女孩心無城府,馬上讓陰險的兄長轉移了注意力。

  「冰樹要一朵!」夏秀高興地數起來,伸手讓以溫柔眼神鼓吹她深入去想的哥哥牽著。「二月婆婆一朵,七月婆婆一朵,九月婆婆一朵,十一月婆婆一朵,嗯,聖誕婆婆也一朵。」

  她每唱名一位,火到快爆炸的展力齊頭就暈一下、五臟六腑就抽一下。

  「還有,蘭西學姐也要一朵!」

  「蘭西?」淡白的病容微詫,管冬彥屈指叩了下妹妹。「你一個小四生,怎會認識國中部的校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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