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不起,美蘭,你可能必須自己寫了,對不起。」寇冰樹滿臉歉意地退還班會紀錄。「沒事了嗎?那我去收道具了。」
「你等一下,寇冰樹。」嬌女三號拍了下氣得瞼腫脹的嬌女二號,把一個袋子交給寇冰樹。「這件是戲劇社十二月成果展要用的晚禮服,由你保管。這是……算了,說出品牌你這井底之蛙也沒聽過?反正全世界只有這麼一件,很昂貴的。你快拿去收好,不可以弄髒,你賠不起的。」
「我來。」夏秀轉身截走衣袋,手臂橫越欄杆,手一鬆,昂貴的禮服立刻從三樓飄飄蕩蕩地飛了下去。
「小秀!」寇冰樹手足無措地看著禮服被風吹著跑,連連彎腰致歉。「對不起,小秀年輕氣盛,我馬上去撿回來。」
「冰樹,你這位同學貴姓大名?」夏秀追問慌慌張張跑開的人。
「她是美言學姐的妹妹美蘭。」美字輩在青嵐的高中部可是赫赫有名的。
「不必多禮了,按學校規定稱呼我們學姐就好,你是國中部哪位?」
「何必費事?我說了你們也記不住。我想請教美蘭學姐,千金小姐拜託人都是這種態度嗎?教養非、常、差,你們確定上美姿美儀課有幫助嗎?相由心生,聽過吧?」夏秀冷淡的大眼,瞧向恨不得拿班會紀錄冊敲暈她的人。「這位學姐,不是天大地大的事,自己做不來嗎?看起來不像智能不足,算了,人不可貌相,拿來吧,我拿去小學部請一年級的學妹幫你搞定。」
「不必了!」嬌容脹成紫色,一把將被拉走的會議紀錄簿狠抽回來:「你叫什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重要嗎?記住我的臉就好。」夏秀懶得跟她們多費唇舌,拎起書包走下樓梯,若有似無地拋下一句:「你們敢再欺負冰樹,我會要你們好看。」
「你以為你是誰?」最粗壯的嬌女四號被眾人推派過去算帳,頂了下夏秀肩頭,她腳步一個不穩從樓梯擰了下去,整個人趴在樓梯轉角一動也不動。「慘了,出事了!出事了!這下怎麼辦!」
其他三名嬌女衝到樓梯口一看,臉色死白地愣住,轉頭面面相覬,沒料到會在校規嚴謹的學校捅出樓子,個個嚇得魂不附體。
「先……先抬她到醫務室再見機行事好了。」魂飛魄散的嬌女四號將夏秀扶起來,試著拍拍她臉頰。「學妹,你……你要不要緊?我……我不是存心害你的。」她不想被學校退學,也不想吃牢飯呀!
「能不能……別拍了,會痛。」短暫昏迷的夏秀悠悠痛醒,掀開眼皮就瞧見四張不知所措的蒼白面容。「剛才是你推我的?」
嬌女四號被她平靜的目光瞧得心虛。「你……你要打我耳光嗎?沒……沒關係,我我……我讓你打。」
「我是很想。」夏秀推開身上香水味濃得嗆人的嬌女四號,虛弱地自己坐起來,將仍有些暈眩的頭顱垂在屈起的雙腿間,聲音悶悶地傳出來:「現在,我要跟學姐們談交換條件。我會去驗傷,也會開具驗傷單。」
不愧是嬌女幫老大,嬌女三號一點就通。「我們明白了。從今以後,一直到寇冰樹畢業,我們都不會為難她。」
「我還要你們保證她也不會被其他學姐妹為難,直到大學畢業。」
「你要求太過分了!我們要不要幫她換尿布?」
「學姐,請你降低音量,你還沒為你的所作所為向我道歉呢。」夏秀揉著太陽穴,聲音微弱地呻吟:「你害我頭很暈,很想吐。」
人小鬼大,倒是挺沉穩的。「算了,這回是我們自己粗心落了把柄在人手上,我們認栽。」嬌女三號揮手讓氣不過想幫腔的嬌女一號閉嘴,省得事情愈搞愈複雜,惹惱了這位脾氣似乎挺硬的小學妹可就慘了。「學妹,交個朋友如何?」
「幸會,學姐們,我叫夏秀。」夏秀神色淡漠地從膝間抬起頭。「以後別這 推人,萬一出事,你們也應付不了良心的譴責。」
「夏秀?!」四女驚駭地瞪大嬌眸,同聲驚呼。「你……你認識歷史系四年級的管學長嗎?!」她的臉廓愈看愈可疑,不論說話的神韻、髮型、微笑的方式都和她們心儀的管學長很像!簡直像透了!
「他是家兄。」夏秀平淡一哼,委實不想回答這個已經變得很煩人的問題。
感覺眼前的世界開始成漩渦狀旋轉,嬌女二號呆怔地轉望左手邊的嬌女三號。「美蘭,什麼是家兄?」
「你白癡啊!管學長是她哥哥啦!」身為忠實管迷的她們居然冒犯偶像的妹妹?!還差點害死她?!學長疼妹妹是遠近馳名的,他肯定不會原諒她們害他寶貝妹妹受傷!被管學長輕視,絕對比遭到學校退學更教人無法忍受!
咚!咚!咚!咚!四女眼白一翻,輪流昏死過去。
「你說什麼,我的心肝寶貝會扭傷手?!你臉上的瘀青又是怎麼回事?別再向老子囉嗦跌跤一類的廢話!我會信你才他媽的見鬼!快說,是誰膽大包天,不要命了,敢欺負我展力齊罩的人!」
「力齊學長,你、你想太多了,別搖那麼用力呀!小秀真的從樓梯上不小心跌下去了嘛,我的同學可以作證,是她們救了她的。」
「外行話拿去騙鬼啦!跟我展力齊混世一輩子,小秀的運動神經得到哥哥我十分之一真傳,沒那麼不經摔,不然早八百年前她就掛啦!不是我自吹自擂,以小秀的能耐,起碼要從五樓呈自由落體掉落才會稍微受點輕傷,屈屈不到十階的樓梯算什麼啊!」
「……」原來她如此神勇呀?為什麼當事人不曉得呢?運動神經再棒的人,遭人暗算或是一時分心也會受傷吧?誰像他打架打出一身銅筋鐵骨,渾身蠻勁,隨時呈備戰狀態呢?那是人緣不好、仇家多的人才需要這麼勞累,她的話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