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可是你白叔叔出面說話了。他替我擔保,如果我出賣幫派的聒,他自願賠上自己的性命,所以老爸就在你白叔叔的護航下,順利的離開『紅幫』。我離開沒多久,幫派就發生內鬥,白宏出面重新整頓了『紅幫』,並重新將其命名為『雲天盟』,以紀念我這個前任幫主。」
范楚天笑笑的掩飾內心的感懷。「老爸這輩子最得意的事,便是交了陣剛和白宏這兩個手足;最感謝的事,是遇到你媽媽;最欣慰的事,是擁有你們四個孩子,和找到了陸剛的獨子。」
范舒蓮聽到老爸的眾多滿足,也跟著替他高興。「陸叔叔這些年究竟跑到哪裡了?」當年因為她年紀小,所以不知道陸叔叔信上為了些什麼,她只記得看過信的人都是一臉凝重。
「那些年他跑到日本隱居了,刻意的隱姓埋名,難怪老爸幾乎翻遍全台灣都找不著他。你陸叔叔對老爸有著救命之恩,他這人雖然冷酷,但是對兄弟也是好得沒話說。不過,你陸叔叔是個不懂得表達感情的人,這點你從阿武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陸武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武哥為什麼恨他爸爸?」范舒蓮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老爸也不知道,可是從你陸叔叔的信,大概可猜到多少和他的個性有關係,也可能和陸剛的教育方式有關,這些詳情只有你武哥才知道。」范楚天叫老婆把信拿出來。
范舒連接過那張已經泛黃的信紙,專心的看著上面瀟灑的字體,她很想知道陸叔叔是個怎樣放蕩不羈的人。大哥:
別來無恙否?兄弟倆已十八個年頭沒見了,你大概四處的找尋我吧!很抱歉,我刻意的隱居在日本,這些年來,小弟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大哥和二哥。
前幾年回台灣,得知大哥的建築事業正蓬勃發展,而二哥也當上了『雲天盟』當家,小弟針於你們的成就與有榮焉,只有小弟最不才,落得淪落他鄉的命運。
不談那些傷感的往事了,當大哥接到這封信時,可能就是小弟與你天人永隔之時,請不要悲傷,這輩子我活夠了,有了大哥和二哥的扶持,小弟覺得這輩子對我來說已經可以了。
臨死前,小弟有個不情之請,我想把唯一的兒子托給大哥照顧,這小子可能是我最不能放心的,他的名字叫--陸武。為了希望他成為一個英勇神武、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從他二歲起,我就對他施以一連串的武術訓練,而阿武也果真不負我的重望,學習能力不僅強,更非常的獨立。
可是因為我曾做了件終生後悔的錯事,等我發現自己做錯時,已經無法彌補了,阿武也因此不能諒解我。唉!可悲、可歎,這是我自作孽的,怪不得誰。只是我擔心這小子會步上我的後塵,你知道我是個不懂得感情的人,所以我十分擔心。
這小子一直以為我不關心他、不受他,可是他錯了,這個世上我最愛的就是這小子,只是我未能適時表達對他的關心。大哥,你是否覺得我錯了?即便你覺得我錯了,小弟也沒機會改變了,但是阿武還年輕,所以小弟希望借助大哥和大嫂的溫情改變這小子,不知大哥是否能答應小弟這一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請求。不管大哥答應與否,小弟都不會青怪大哥的決定。弟陸剛絕筆范舒蓮的眼淚緩緩流出。陸叔叔是怎樣至情至性的男人,他既愛兒子,又不知怎麼表達,並且竟然肯為了兒子向別人懇求,這個兒子對他來說,真的是比一切都重要了。
「爸,陸叔叔很愛武哥。」
范楚天也紅了眼眶,每次看到這封信他就容易激動,因為他太瞭解陸剛了。他那種不在乎、掘強的個性,竟然肯為兒子折腰,怎能不教他動容?「陸剛這渾小子很愛陸武,可是他不會表示,所以你武哥並不瞭解他父親對他的感情。」
「為什麼不把信拿給武哥看?」范舒蓮把信看了又看,每看一次,她的淚水就會抑制不住往下流。
蘇倩抽起面紙拭著淚,「你武哥根本不聽,他的心裡已經深植了對陸剛的恨。」
「阿武這孩子必須慢慢的勸導才有效,如果硬叫他接受這件事實,他反而無法接受。」范楚天把這些年和陸武相處的心得告訴女兒。
「必須有個人去敲醒他那個固執的腦袋。」范舒蓮替陸叔叔忿忿不平。
蘇倩和范楚天相視一笑,女兒激動的神情,不是說明了她就是那個人?
「老爸有棒槌可以借你用哦!」范楚天摟著女兒爽朗的笑道。
「爸!不來了,你笑人家。」范舒蓮倚在他懷裡不依的說著。
「今天怎麼蹺班了,荷娃呢?她怎麼沒學你?」范楚天撇開那些傷感的過往。
「想偷懶一下。」范舒蓮扮了個鬼臉,「荷是個重要人物,不能請假。」
「你也很重要啊!」范楚天摟著她,認真的說著:「告訴老爸,你們的餐廳經營得如何?要不要老爸調兵遣將去幫你?」
「爸!你信不過自己的女兒嗎?」范舒蓮好笑的瞥著老媽要笑不笑的臉。
「當然信,可是這不孝女兒一直不請老爸去飽食一頓,我怎麼知道好不好?」
其實,他每天都會派人去餐廳查探營業的情況,如果那些報告沒有加水加料的話,這兩個丫頭還真是經營得有聲有色。「今天如何?擇期不如撞日。」范舒蓮說走就走。
「好!當然好,你看老爸和老媽這身穿著可合格?」范楚天拉起老婆,讓女兒細細審視。
范舒蓮果真打量起他們來了,老爸和老媽一向不愛穿名牌衣服,但求舒適而已。她好笑的看著他們的休閒服,自己的父母只好特別通融了。
「可以,當然可以,自己的父母即使穿著破衣破鞋來,我也沒意見。」范舒蓮也就穿著輕雅的休閒服,拉著父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