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爹失蹤後,那位琴深姑娘一定痛不欲生吧!」
她爹確如爺爺所講的,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既然這位琴深愛爹,那麼他的失蹤一定讓她很傷心難過:雖然她也是被尹傲飛拋棄了,可是這情形差得可多呢!
因為她對尹傲飛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可言,有的話也只是憤怒。
「何止痛不欲生?聽我娘說,那年她幾度自殺都被家人救起。」雷廷昭十分同情的說道。
「她是個敢愛敢恨的烈女子。」沉默了好久的雷廷旭,淡淡的想起那位堅毅的尹夫人。
「琴深也是個癡心的孩子,她一直等著、盼著你爹,你奶奶和我看了都很捨不得。當初我們只是騙她說你爹去經商時失蹤,沒想到這孩子就這麼死心眼,一直等著你爹,深信你爹沒有死。」說到傷心處,曹義重抑著老淚,心酸的想起她的固執,「你奶奶和我不忍見她為了一個不會回來的人埋藏了青春,於是我們串通好,假造你爹的筆跡為了一封家書,謊稱他已在別處娶了妻子,要琴深斷了希望。」
多殘忍啊!曹子彤替沈琴深的癡心悲哀,也為兩位老人家的苦心難過。
「受此打擊的琴深,原本是個人見人愛的善良女子,竟然變得憤世嫉俗,痛恨起曹家來了。而仲伯……也就是傲飛的爹,他自小就喜歡著琴深,只是礙於她和你爹已訂親,而一直不敢表白心意。在他得知琴深被你爹遺棄後,便日夜跟隨著琴深,怕她又想自盡。日子久了,連心死的琴深也被他感動了,於是她終於答應下嫁尹家……」
「所以,傲飛的母親尹夫人就是沈琴深。」雷廷昭接下結論。
傻愣的望著雷廷昭,曹子彤一時還無法意會他的話,「那麼這次的事是她的報復羅!」
「恐怕是這樣,因為自從琴深下嫁尹家後,我們就不曾再和沈家、尹家往來了。直到兩年前你來到『霸地寨』為止。」說什麼他也不會原諒自己造成孫女的不幸。
溫柔的偎進老人家的懷裡,曹子彤安慰的摟著他,「所以當尹家來提親時,您急於和他們兩家修好,就懇求我下嫁對嗎?」
「爺爺只想到彌補對他們的虧欠,卻沒想到害了你。」難過的喘著氣,曹義重不敢直視她的眼神。
沈琴深是算準了曹家不會拒絕這門親事吧!她的心機真夠深沉的,曹子彤不禁為年邁的爺爺抱屈,因為這整件事受創最大的,就屬這位疼愛她的長輩了。
「我的好爺爺,別這樣嘛!大不了緋兒不嫁,一輩子侍奉在您身邊,這正中緋兒的下懷呢!」她不要見她爺爺傷心、難過。
「對啊!外公,您別擔心了。小表妹多才多藝,長得又秀美,還怕討不到好夫婿嗎?」這丫頭這麼鬼靈精又漂亮,加上曹家家財萬貫,只怕到時候上門求親的人會大排長龍呢!
「真謝謝大表哥對我這麼有信心。」丟給他一抹甜蜜的笑容,閃著戲謔眼睛的她,若有似無淡淡的笑道,「爺爺,如果到時候沒人要我,就叫大表哥或二表哥娶我好了。」
雷廷昭和雷廷旭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兩人面面相覷當場傻住了,他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尷尬得很。
曹義重看到兩個平時穩若泰山的外孫,竟然也會被緋兒戲弄得不知所措,總算笑了。
「緋兒,你這丫頭!」
吁!聽到爺爺爽朗的笑聲,曹子彤終於放心了。至於那兩個愣在那兒的呆頭鵝就不用去理會了,因為他們的反應實在太侮辱她了。
好歹她的姿色也不差啊!看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好像娶她是個懲罰哩,真是過分!
※ ※ ※
在練武場嗎?
果然,偌大的練武場中,只有一位身著白袍的挺拔男子在專心的練著劍,似乎並沒發現到他的出現。
沈少鷹帶著欣賞的笑容,悠哉的斜靠著牆。他表兄的劍術真是不差,那輕鬆的揮劍中,不難看出其中所蘊藏的凌厲,看似平凡的劍法卻是招招致命的犀利。
「少鷹,什麼時候來的?」相當漂亮的收劍回鞘,狂野、豪邁的笑聲從尹傲飛的口中逸出。
「只一會兒。」溫文的笑著,沈少鷹實在欣賞這位狂放自傲的人中之龍。
尹傲飛傲得有條件,因為他長得極英俊,不管是他那邪氣、深遂的眼神也好,直而挺的鼻樑,或是他那方而富有個性的下巴,和總帶著淡淡嘲弄的嘴唇,他本身的條件就已讓人稱羨不已,更不用說尹家那傲人的財富了
難怪全國未出閣的閨女們,都急欲成為他的紅顏知己。
「你好久沒來了,在忙些什麼?」拭著汗,尹傲飛一邊示意他跟著走。
「還不就是打理莊裡那些生意,還能做什麼?」走上亭閣,中央的石桌上已擺好了美味佳餚在等著他們。
「外公他老人家還好嗎?」好久沒上「飛鷹莊」探望他了,改天該找個時間去看看。
「很不錯,只是整天逼著我要孫媳婦而已。」
「老人家的通病,別理他們就是了。」
「你說得倒輕鬆,那是因為你已經有房未婚妻了。」沈少鷹此行便是專誠為他的婚事下山的。
心不在焉的喝著酒,尹傲飛的嘴角淡出難以捉摸的笑容,「不會有了。」
「那麼傳言是真的了,你真的逃婚了。」沈少鷹不贊同的質疑道,「傲飛,你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為什麼碰上這種婚姻大事,你卻反而……」
「光明磊落只適用在君子身上,像曹家這等喜新厭舊的小人,不配和我尹家結親。」想到娘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尹傲飛就恨不得宰了曹家那些忘恩負義的奸佞之人。
又是為了姑母多年前的怨恨,唉!這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看你是個聰明之人,怎會做這種糊塗事?你娘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你要報仇應該找曹書哲,實在不該遷怒到曹家的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