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二三,木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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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如……如果我要你把他讓給我呢?」淚水滑落得更凶,阿嫚恐懼的意識到蛻變後的花彫離她越來越遠。

  「你這八婆……」驀然察覺到好友蠻不講理只是為了刁難她,花彫苦笑,「他又不是玩具。」每次在阿嫚面前,花彫便覺得自己像個保母,得處處呵護她,留意她的需要。她似乎該為好友的刁蠻、幼稚負一部分責任。

  「你……你以為我在開玩笑?」阿嫚氣得口不擇言了,「就算我只是鬧你,那個商也恬也真的喜歡楊品逸很久了。以她那種個性,你以為她開得了口嗎?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不要臉,死巴著人家的。」

  好友惡意的攻擊,刺得花彫通體冰涼。

  「走開,我要去值班了。」她面色如灰地請好友下車。

  「小雕……」阿嫚捂著抖顫不止的唇,畏縮地退開身,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失言。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朋友一場,到頭來卻換來這種椎心的傷害,她不懂。

  「小雕,你不要這樣嘛……」阿嫚淚下如雨,試圖阻擋她。小雕冷冰冰的樣子好可怕。

  「尤媽媽很擔心你,你別再惹她傷心了。」花彫話中有話地發車上路。

  望著絕塵遠去的人,阿嫚慌了神,手足無措地泣涕不止。

  依賴小雕過久,這次實在是太恐慌了又拉不下臉與她和談。原只是想氣氣小雕,和她賭氣而已,為何……為何事情會演變至此……

  心情跌至冰點,花彫提不起聊天興致,也沒臉見人,陸續打發走接踵而至的常客,已近交班時刻,她難受的心情沒半點好轉。

  今天被五個楊令悠的親衛隊堵住,她惱學妹欺人太甚,死都不肯解釋她的清白,雙方互不對盤打了起來。本來嘛,她人單勢薄被五個人圈毆,打得頭破血流在所難免,這樣已經夠衰了,但肉體上的痛楚怎麼都不及阿嫚以言語傷人來得厲害。

  幸好今天楊品逸自己下廚煮晚餐,她不必拿這張紅腫的臉去自助餐店丟臉,可是阿嫚殘忍的話卻讓她慢慢檢視起她與楊品逸之間的種種。

  那個木頭人……

  他們已經交往大半年,這期間一直都是她主動在示好、親近他,楊品逸從未表明過什麼,只陪她看過一場電影。這種單方面的你情我願,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越想越令人沮喪……花彫托腮重重一歎。

  今晚她草草結束晚餐,那塊木頭連問也沒問一聲;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也沒留意到,遑論注意到她心情不好了。唉,難怪他在學校的綽號會是「木頭」了。

  不知為何,今天以前她所能容忍、體諒的遲鈍,全在阿嫚寥寥數話的攻詰下,變得令人不耐且惶恐了。

  雖說認識楊品逸之初,她就知道他的本質不夠敏銳,甚至可說是駕鈍,而重友情的他最近又為了阿野三個月後要參加的法國才SuperBike公開賽,更加忙得不可開交。他要陪阿野去教練場試車,要幫他檢視機車性能,三個大男生聚在一起討論的全是一些她聽不懂的賽車技巧,根本沒她立足之地。

  她心情不安、煩躁時,他卻沉迷於他的機車不可自拔。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迷惘了。

  「啊!好煩哦!」花彫猛然抬頭大叫,讓剛要進門的商也恬嚇了一跳。

  商也恬看到她臉上的淤青,驚駭地倒抽口氣,快步走近櫃檯。「你……你的臉怎麼了?」

  由於個性內向、不擅言詞,功課又在中下程度,商也恬在學校總是交不到知心的朋友,何況大家為即將到來的大學聯考各自拚命,也沒餘力發展友誼。還是專校好,像花彫這樣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涯多好,讀的是自己所喜好,不必為了聯考壓力喘不過氣,真的好好。

  「有那麼慘嗎?」花彫第N次攬鏡自照。完蛋了,青腫那麼明顯,晚上回去該怎麼向姊姊解釋?傷腦筋。

  「你……和人打架嗎?」心思極為纖細的商也恬憂慮地問。

  商也恬誠摯的關心令人感動。「嗯,還不都是為了楊令悠。」拜阿嫚之賜,感覺陡地靈敏不少,花彫不由自主觀察起面前清秀白晢的女孩。

  在她伸出友誼的手許久後,羞怯的也恬終於慢慢拿她當朋友看待,也因此阿嫚的一番話才會讓她心煩不已。

  「那些同學、學妹的,還是把你當成他的女朋友嗎?」唯一明瞭花彫苦惱的商也恬替她感到不安,她輕聲囁嚅:「你為什麼不公開你和阿逸哥的關係?」

  花彫暗罵自己粗神經、沒神經,竟沒發現也恬在談起楊品逸時臉上努力遏抑、卻仍不自覺流露的依戀,現在她可瞧得一清二楚。心中重重一歎,花彫黯沉了臉色。這陣子她為楊令悠帶給她的諸多煩惱向也恬大吐特吐苦水,難為也恬靜靜承受下來。

  她一定很痛苦……

  「也恬,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老實回答我,不可以隱瞞。」花彫一不做、二不休,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她才不要把煩惱憋在心底讓自己難受一整晚呢!

  商也恬被她的決絕和慎重的態度嚇了一跳,遲疑地怯怯點頭。

  花彫再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才輕柔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楊品逸?」

  商也恬瞬間駭白的臉色,回答了花彫的問題。

  「對不起。」花彫臉色慘白地背過身去。這種暗戀的煎熬,纖柔的也恬是怎麼承受下來的?自己真是個大神經的女人。

  隔著櫃檯對望,商也恬以為她在生氣,驚慌得亂了分寸。

  陸續有客人進來,花彫均壓低頭,以悒鬱的心情應付過去,直到店裡再度剩下她倆。兩人都不說話,凝重的氛圍持續好一陣子,花彫突地抬起頭破涕一笑,輕快的打破沉重人心的僵局。

  「我……我不是……」商也恬鬆了口氣,急著想解釋,她不願破壞人家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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