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你才是笨蛋咧!都不知道人家離情依依,多不想離開你。」
「也許我也是。」
「什麼?」花彫當場橫眉豎眼,勒住他的脖子。「什麼叫也許?你應該說根本。」
楊品逸一歎,「你啊!」
花彫拚命將掛淚的小臉往他懷裡鑽。「我啊、我啊!就愛你這塊木頭啦!」
「我也是。」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附和的,一點原創性也沒有,死木頭。」誰教她沒用呢,如此無怨的感情又能如何,只能怪她命薄。
「小雕……」楊品逸為自己的動輒得咎哭笑不得。
「人家真的好難過嘛。」花彫縮緊攀住他的雙手。
「我知道。」
這一夜花彫硬拖著楊品逸閒晃,直到分離在即,終於晨霧漸散之際她放聲大哭,哭得她驚惶失措的阿娜答心疼不已。
木頭不需要養分,它需要雕琢。
「記住哦!我學成回國那天,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準時來接我。」眼看時間以秒在流逝,花彫哭著將小嘴湊向還有閒情逸致看報紙的人。
「幹嘛?」楊品逸納悶地瞧著她突然挨近的臉。
「吻我啊!」她沒好氣的橫他一記衛生眼。
「哦。」很馬虎的,幾乎是應付,他俯身匆匆啄了下她的唇。
這?麼?敷?衍!花彫雙眼冒火,丟開他手中的早報,兩手揪住他的領子猛力拉回他,惡狠狠的索來一記連她自己都會臉紅心跳的熱吻。很不可思議的,她竟看到他眼底蘊藏一抹溫柔且深情的笑意。
哦……她恍然,原來這傢伙……被密密堵住的小嘴支吾個不停。
這份濃情蜜意一直支持著花彫上飛機,直到飛機離地,看不見還是親自送她來的男友,她才哭得慘兮兮,一路哭到美國,嚇煞客機內的各色人種。
終曲
十月的台灣異常涼爽,十月的璀璨叫回大批去國遊子,十月的熱鬧續紛了台灣的街頭巷尾。
糟了!小雕今天要回國。昨夜參加兄弟會,不小心被阿野強權幾杯,他竟然不勝酒力睡過頭。
從台北一路飆到桃園,天空正好飄著毛毛雨。楊品逸罪惡的發現自己遲到三個多小時,心焦的找遍機場大廳內外,確定花彫已經離開,他趕緊飛車到中和花彫家準備解釋,卻發現她還沒到家。
「沒有人打電話找我嗎?」他緊張的打電話回機車行詢問。
「沒有,可是……」請了有一年多的憨小張慢吞吞的回答。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可是……」
「哦,好,我知道了。」
「可是,老闆,有……」小張才要說沒人打電話給他,可是有一位小姐到店裡找他,楊品逸已經掛上電話。
這回她一定會氣瘋。
四處找不到人後,他又飛車至她家,準備負荊請罪。她還是沒回家。他正準備再去找人時,在機車行等了大半天、等不到人的花彫氣呼呼地衝進屋裡。
「姊,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我決定再回去攻讀碩士班,順便在美國落地生根,如果不幸客死他鄉那是最好。可惡的死木頭,我如了他願,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他眼前了……啊?你來我家做什麼!?」越罵越生氣,這才發現到背後的男人。
「我……這……」楊品逸欲辯無力。
「我我我這這這,你以為你在譜詞選韻腳啊!告訴你,沒什麼好這個那個什麼的了,我們從此一刀兩斷。反正兩年來你也沒思念我一次,也沒想過到美國來探望我一次,再、見。」說完,來不及放下行李,她又提著大包小包衝了出去,不小心被門檻絆倒。
「小心點,你沒事吧?」楊品逸笑著扶她坐在行李上。他沒去看她,她一年回來四趟也是一樣的意思。
花彫氣得渾身無力,腳踝痛得淚漣漣。氣人,兩年前臨別的那一晚,她明明叫他要準時來接她的。
「小雕,別嘔氣了,我看看。」楊品逸蹲在她面前,想檢查她的腳踝。
花彫負氣轉身不理他,無論楊品逸怎麼追、怎麼移,她就是有辦法躲開他。
兩人僵持了個把小時,她還是轉來轉去不看他,楊品逸實在忍不住了。
「一二三,木頭人。」情急之下,他想起阿勁經常掛在嘴邊的戲語。
花彫一征,回頭看他愣頭愣腦、小心關切她動靜的模樣,突然破涕為笑,越笑越開心,最後大笑著投入他懷裡。
「討厭,我才沒你那麼木頭呢!」
晴時多雲偶陣雨,今天大台北地區的降雨機率是?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