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亂來哦。」為什麼他體力那麼好?花欣暗自呻吟。
「不亂來,我抱你進去幹嘛。」他孩子氣的咧嘴一笑,弓腿踢上門。
「你......」浴室門關上,不到十分鐘傅來一聲氣憤的抗議聲。「阿野,你太粗魯了......」
「泡沫噴到眼睛嗎?我動作已經盡量收斂了,你還想怎樣?起來啦!起來就不會噴到了,怎麼那麼笨,我幫你沖一衝......」
「我不要淋浴,啊------又笑又氣又閃躲的輕斥聲,如同共浴的每一次無奈地嬌嬌嚷起。「不要,我要泡澡,阿野,你------」
嘩啦嘩啦的水柱,沖刷在兩具火熱糾纏的軀體上,水花飛濺,嬌斥聲也如同上共浴的每一次,化成了忘我的甜蜜嬌吟。
「我已經預祝你新年快樂了,你還不滿意啊!有沒有搞錯,我為什麼要------」話還沒吼完,電話那頭的人已經快樂收線。
著大紅套頭毛衣、洗白牛仔褲的花欣從冰箱前直起身,把迪化街採買回來的食物、點心和小吃分別收好後,她從廚房踱出來,看到對著無線電話乾瞪眼的阿野,盤腿坐在散滿機車雜誌的地板咒罵一聲,用力掛上電話。
「誰啊?」
「你那堆怪物表親,姓趙的那堆,聽說今天、明天和後天已經有人預約,還不識相的改成大後天要來騷擾我們,反正過年一定要來觸我們楣頭就是了!」搞什麼鬼,他已經暗示成那樣了,還不懂!
想和她在新窩單純的度過第一個新年,媽的,比爭奪GP賽的年度冠軍還難。
「哦。」好像男的都喜歡圍繞在她這口子身邊,女的都喜歡逗他。
「你哦什麼哦啊!明天那堆男的為什麼要來跟我們圍爐,他們沒有家啊?聽不懂中文嗎?已經拚命找理由拒絕了,還來......」那堆被他扁不怕的小子最近很喜歡纏他,居然知道他和那掛下流爛胚子的聚會時間和地點------
花欣假裝看不懂他瞪過來的恐怖眼神,優哉的沖了壺水果茶,盤腿坐上舒服的白沙發,她傾身想拿桌上的牛肉條時見他仍瞪著自己,笑臉趕緊偏過去香他一下。
「少來這套......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你家那些死小子最近常常出沒在我身邊?」離開臥室性情就拘謹的他,臉紅了下,把看到一半的雜誌抓起,移靠到她腿邊,狐疑的眸子仍牢牢地鎖住可疑人物。
「他們喜歡你啊,不打不相識嘛。」花欣把茶几上的合約書抓來,一頁一頁翻看。「這次同居的事有表姊和表弟們替我們大力擔保,表弟們還跑去幫你搬家,他們很努力表現善意,他們其實本性善良,有點被慣壞而已。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嘛。」
「誰要他們擔保啊?別開玩笑了。」阿野臉色通紅,想到他家那對寶貝父母一聽到他兒子要搬到她家佔人家便宜,他還在日本比賽時居然就先飛去美國向花家父母猛賠不是,真是丟臉......丟過太平洋。
「為什麼被你打過的人......」花欣故弄懸虛的從合約書邊緣下睇他。
她聽阿勁說,那年與她親愛的追撞的那個小男生出院後,想加入阿野的車隊被拒,小男生耍少爺脾氣亂丟車行的東西,當場被他和阿野輪流扁一頓,後來連陪同孫子去的那位有錢有勢的闊爺爺也拍手叫好。那間聞名北台灣,品味不俗的撞球場原來就是老爺爺設計的。
這種「周瑜與黃蓋」的關係,大概只有血性方剛而且耐踹耐摔的男孩子體會最深刻。
「我打過的人怎樣,你快說好不好?」他沒了耐性,抬腳粗魯地催她。
「都會喜歡上你啊。」她回踢他。
「是嗎?我沒扁過你啊。」阿野兇惡一笑,揚起拳頭,貼向她粉頰輕輕掄轉,耍狠的表情和溫柔的聲音不成正比。
「所以我沒說喜歡你啊。」她的漫哼未完,人已經嬌笑著被纏在腰際的手舉下沙發,被摟進他不服氣的襟懷裡,摟得差點斷氣。她笑著,和他一起倒向地板。
「天氣涼了,你不要裸睡啦!我後天又要飛去日本,你會感冒的。」最重要的事,他說不出口。
「冬天裸睡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你不覺得嗎?」花欣偎在他頸項上享受客人來臨前的片刻寧靜。「今年我們家會很熱鬧,所有人都擠過來了,幸好爸媽後天才回來。」
我們家?阿野的心頭泛熱,眼眶灼熱地直視頭頂的吊扇,這是他去義大利比賽時買回來的。
這個窩,他花費好大的精神親手建構起來,屬於他和她的,沒想到那麼快就要揮別了。他很猶豫、很矛盾,也知道只有白疑才會放棄這種大好機會。
賽車多年的夢想總算一步步實現,現在只差簽字了。但是字一簽下,就是聚少離多的開始。
早在投入賽場之初,他就有離鄉背井的心理準備。台灣的賽車環境不成氣候,他沒時間留下來陪耗,再待下去,只會扼殺他累積多年才有的優勢,他別無選擇的只能掌握良機。
這一去,也許就在日本生根了,畢竟夢想是長長久久的事,賽車事業也是,所以日本無可避免的會變成另一個家。
可是這女人好不容易才追到,他去日本發展,日子久了,她一定會把他給忘
了。他不是學長和蕃婆,也不要和他們一樣分隔兩地,這種感情他沒有自信經營,因為他放不下她。
環抱在花欣腰身的雙手不自覺收緊了。
「親愛的,什麼是一軍?」花欣閒適的趴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煩躁的心情,笑臉盈盈地盯著日文合約書突然發問。
「你連這都不懂啊?」憂鬱的他低頭給了她一記熱吻,以示薄懲。「一軍就是車隊的首席戰力,世界一流的好手都集中在一軍,旗艦款廠車都是一軍在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