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初花多少時間說動炎?」黑炙不耐煩地移動炮,不想聽他們老生常談。
有什麼樣的領導人就有什麼樣的下屬,老頭一次娶三個老婆,這些老傢伙有樣學樣,終日流連於花叢中,自然好不到哪 去。黑焰冷眼旁觀地訕笑。
「呃……」兩位值日長老當下說不出話來。
「三個多月,是吧?」黑炙冷冷地低哼,「回去告訴忠,現在才一月,你們去環遊世界半年再回來說服我,到時我也許會考慮。」
夠狠!黑焰捧腹大笑,笑得自在快活,根本不理兩位老人家投來的警告。
「半年後回來,再說服個半年,今年不就玩完了。」「義」氣憤不已。「你怎麼這麼難溝通啊!」他以為他們為什麼要提早進駐黑島?還不是有了炎的前車之鑒。每次說服黑家的孩子,他就不免大動肝火。偏偏「太上皇」太會算,生的孩子各差一歲,害他們八個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一動肝火就得連動三年。
「義反應真快,腦筋靈活,沒有老年癡呆之虞。」黑焰咧嘴大笑,為老人家紅光縱橫的怒容感到有趣。
「別嘻皮笑臉,你也一樣。請你先有心理準備,免得明年上演同樣一套。」「義」端出長者尊嚴,無法容忍後生晚輩的恥笑。
「焰王,你的新娘名單已經出爐,要不要先過目?」「愛」打鐵趁熱。唉,連說服都得排值日,他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一堆長老好像變月老了。
黑焰一聽,笑臉馬上重重拉下。「喂喂,老傢伙,別得寸進尺,麻煩你們先搞定炙再打我的歪腦筋。我還有一年可以逍遙自在,別想壞了我的心情。」他來這兒是為了清幾天心。可不是為了聽他們講古。喋喋不休的老傢伙!
「一年說慢不慢,轉瞬即到。若不是你和炙帝對女人存有偏見,我們怎會提早結束假期,道這兒來看你們的臉色。」長老難當,尤其是「青焰門」這些領導性情孤僻、脾氣特硬。
「拜託別念了,昨天忠和仁才念了一天,你們就當是施捨,給我幾天寧靜日子可以嗎?」這輩子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種滔滔不絕的情義說教,既八股又沒養分。
「你無法忍受就回自己的屋子去,在今年過完之前,我們都不會去找你。」「義」趕著黑焰,以利說服的工作順利進行。
「老哥沒提醒,我倒給忘了。焰王,你這些天怎麼都窩在這兒,不回你的屋子去?」「愛」奇怪地瞧著他。他們八位長者不就是一天一個緊迫盯人的戰術失靈,才分四批輪番上陣,加強戰力。他記得上次和「義」來時,「焰王」也整天待在這 ,那還已是四天前的事,什麼時候他和「炙帝」的感情變這麼好了?
「媽的,他們真的是來找碴的。」黑焰丟下棋子,扭頭賜他們一瞥,「我已經夠不爽了,你們能不能讓我專心下完棋?」他陰沉的眼神藏有幾許暗示,聰明人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風暴。
「你們從早上七點就進駐這 ,現在已經傍晚,可以收班了。」黑炙淡漠地附和,眼睛盯著棋局,思考了一會兒,終於義無反顧地移象吃馬。
「都是你們兩個害我分了心。」黑焰急起直追,推士吞車。
「沒辦法,時間有限,請原諒我們的繼續囉唆。」「愛」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嗯哼……」「義」清清喉嚨,為長篇大論做準備。
黑焰一聽他們那種狡獪的哼聲就知道他又不得安寧了。難怪老娘說他今年運勢不佳,真被她那張好事不准、壞事偏中的嘴給料到了。今年才剛開始,衰事就接踵而至,往後還有漫漫長日等著他,如果以這種鳥運氣來推算,他今年還要不要過啊?
越想越嘔,黑焰火大的棋子一丟,長腿一蹬,健步如飛地直衝而去,拖長在斜暉中的影子僵硬又陰森,著實嚇了兩老一跳。
「你們要慶幸他沒動手宰了你們。」黑炙冷冷地調侃,「這幾天他的生活已經被那個女人弄得雞飛狗跳,你們以為他為何借住在我這兒。」
望著炙絕然而去的身影,「愛」和「義」面面相歎,瞬間蒼老十歲。不知道他們是真的老了,還是怎麼著,居然拿這兩個頑固的孩子沒轍。
「日薄西山,氣息奄奄。」「愛」感慨地望著西沉的火球。
「唉!人老了,不僅說話沒份量,連擺起架子也沒人理。」「義」偕同好友搖頭晃腦,哀歎連連。
「炙帝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那個可愛、有些演戲天分的小丫頭?」
「準沒錯了。」那個嬌美如花的女孩人見人愛,真不曉得這兩兄弟怎麼想的。
「紅妝帖她不是也有分?」事實上他們才正準備這些日子派帖給她。
「那張帖子只是做做樣子,我看她是內定的。」
「和炎皇的紅妝新娘一樣?」「愛」搞不懂「太上皇」施放這種選妻的煙幕彈用意何在,是不想壞了祖先立下的遺訓讓世人失望,還是另有所圖?
「八成就是,不然她不會被誘到島上來。非黑家的一分子,誰能進得了黑島?」若不是他們的地位特別,想進來這島還有得等。
「你看他是在耍我們,還是他的兒子們?」「愛」實在不願意去懷疑「太上皇」的品性,但既然老哥有了同樣的感慨,他們又連連鎩羽,不發洩點怒氣就好像說不過去了。
「我看他是太無聊。」「義」慷慨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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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心趁著傍晚時分忙 偷閒,拿著畫板和畫具來到海邊,那輕盈的腳步和甜美的笑容在在顯露出她愉悅的心情。黑焰哥不在的日子真好,做起家事來得心應手,總算有空作畫。
她愛這片璀璨的藍天和優遊其間、柔軟如棉絮的白雲,晶瑩的碧海迤邐著霞光,路旁的野花生氣盎然,這便是永 的天堂。李洛心架好畫板,一切準備妥當後,隨即浸淫在繪畫的大地 ,專心地畫起她的畢業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