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已經一個多禮拜沒睡過好覺了,我看她早晚會支持不住。」陳媽一臉自責,「都是我不好……」
「是啊!都是大姊不好。」歐陽米雅嬌聲嬌氣地順勢接話。
「米雅……」陳媽被她的附和逗笑。
「好啦!大姊今天找我來的目的我明白了。」她柔媚的臉輕碰陳媽斑白的耳鬢。「你已經無計可施,焰那孩子這回鐵了心不讓你牽制了,是嗎?」
米雅真聰明,一點就通。
陳媽笑著,「孩子終究是你生的,還是你比較瞭解他。」
「大姊別這麼說,焰是你我共有的孩子,沒人能否認這點。」她溫柔地感激道。
「米雅……」她真善解人意,難怪黑霆堅持追她進門。好色的弟弟!
「大姊覺得讓洛心一天工作八小時,週六、日休息如何?」歐陽米雅慵懶地眨眨媚眼,頑皮如小女孩。
「記得讓焰支薪給她。」陳媽困擾多時的煩惱頓獲解決,怎能不開心暢意呢?焰不理會她的警告,堅持我行我素,她只好求助於米雅了。
歐陽米雅爽快地伸出纖蔥玉指,比了個OK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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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得好累……,李洛心坐在樹蔭底下,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呵欠。趁著黑焰正專心於製圖,小物在睡午覺,她偷得浮生半日閒,將接近完工的模型屋拿出來,打起不濟的精神,一塊塊比著、黏著。
怎麼覺得身體好像會晃動?她是不是拚得太凶了?唉!沒辦法,對付那個野蠻人得下重藥,況且偶爾做做家事也不錯。李洛心疲憊地靠向樹幹,閉上眼睛想稍微補一下眠。除了柔柔的和風,懶懶的午後,香甜的花香,韻津的海濤聲外,四周的一切顯得好安諍……
當初接手李氏的案子是為了排遣無聊,哪知李家老頭意見挺多的。黑焰將繪圖紙揉成一團,心煩地起身舒鬆筋骨。他們最好不要給我玩半途改規格或變動設計的把戲,不然他一定讓他們好看!他漫不經心地踱來踱去,為那棟結合藝術和科技的後現代建築傷神。踱到窗邊時,他不經意地朝外面瞥了幾瞥,又踱開。
咦?黑焰急急後退。那棟模型屋不是被她給摔碎了?他好奇地踱下摟,走到李洛心前面蹲下來,將她手上猶殘缺不全的模型屋拿過手仔細瞧著。哇塞,哪個神經病將那堆碎塊重組的?他驚詫於模型屋重組的完全和精細,又有些不以為然地瞥向癱靠在樹幹的李洛心。哼!鐵定只有女人才會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喂!」有病啊,花那種無聊時間黏這種東西。他沒好氣地叫她,見她頭兒低垂,沒做任何反應,不巾火氣又冒了上來。這次她沒戴髮箍,總該沒藉口了吧!
「喂喂喂!」他得意地揚著嘴角嚷嚷,卻見她一動也不動。看她那樣子,不會是睡著了吧?他彎下身子,側看她下垂的小臉。「喂,白癡女人,你睡著了嗎?」他試探地叫著眼睛緊閉的人兒,不曉得自己的音量為什麼突然變低了。
春風好玩地拂起李洛心柔細的頭髮,恬淡地飄出屬於她的髮香,那細柔的髮絲撩上黑焰的臉,香甜的氣味頑皮地 滿他一身,她荏弱的姿態輕輕地勾引了他的心。
媽的,這女人一身香,像沒香水會死一樣。黑焰心神不寧地勾起她弧線圓柔的下巴,想吼醒她,卻在看到她香甜的睡相後,硬生生將已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怎麼也吼不出聲。他不信邪地連試了幾次仍是如此後,挫敗地低咒一聲,眼神發直地定在那張無邪的睡臉上。
「不要用這種純潔的睡臉來騙人,媽的。」他喃喃自語般輕聲地警告,開始百般無聊地打量她的睡顏,從那飽滿光滑的額頭一路觀察到優美潔白的脖子。
奇怪,幾天前她的臉頰好像還很豐潤,怎麼這會兒像失去光澤的蘋果,顏色黯淡。他納悶地用右手食指頂頂李洛心略微蒼白的右頰,感覺觸感沒前幾天那麼好,也沒那麼水嫩了,好像嚴重脫水,流失脂肪,掐起來不太有感覺。他改頂為掐,越掐眉頭擰得越緊,整個人無由來地陷入沉思狀態。
「我說寶貝啊!娘沒教你不能乘機吃姑娘家豆腐嗎?」歐陽米雅躡手躡腳地走近他後,好笑地蹲在兒子身邊。她等待多年的奇跡終於出現了!
「是你啊,嚇我一跳。」急急放下手的黑焰,臉上淨是被逮到的不悅。
「哇!難得我的寶貝兒子會被嚇著耶!」歐陽米雅驚奇萬分。
「多嘴。你又來幹嘛了?」鐵定是姑媽找來的幫手。
姑媽以為她老是以斷食斷炊來威脅他,他就得沒自尊地百依百順啊!她也太小看他了。他勉強讓這女人進來污染他的生活環境,已經夠委屈了,她還想怎樣?不過要她多掃幾次地、多上幾次蠟、多洗幾件衣服,天天幫小物洗個澡等等諸如此類的小事而已,就大驚小怪的。受不了她可以走啊!他又沒攔著她,真是奇怪。
「幹嘛表情不善地瞪著娘,娘想念兒子,來看看不行嗎?」她甜蜜地靠向他。
「信你才有鬼。」他不客氣地推開她。「姑媽叫你來的對不對?」姑媽已經拿他沒轍了,才會勞駕娘親自出動。
歐陽米雅但笑不語地轉移目光,看向睡得快癱倒在地的可人兒,也學兒子勾起她的下巴凝視著。
「嘖,這個可憐的小寶貝累壞了。」她心疼地低語。
「我就說嘛!」黑焰哼著。「姑媽又在你面前說我多少小話了?」一堆長舌婦!
「唉!看這勻稱的骨架子,這孩子應該有張甜蜜的小臉,怎麼這會兒憔悴成凋零的小花了」她無限同情地輕歎。
「老娘,你別給我裝傻哦!」他硬聲警告,黑眸卻控制不住地偷瞟了李洛心疲乏的小臉幾眼。是這樣嗎?所以這個笨女人才會睡死在這 。
「哎呀!看看這雙可憐的小手。」歐陽米雅誇張地驚呼,心疼地摸了摸李洛心滿目瘡痍、粗糙的掌面,「龜裂得慘不忍睹,這真是人間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