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能學著尊重她,她就不會這麼做了。別再瞪了,待會兒眼珠子掉下來。我答應到黑島來,只是純粹做觀光客,一點也沒有染指你們的意圖,請放心。」他家有金山銀礦了不起嗎?她的家世也不差。
「媽的,你告訴我,你對炙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一天不曾正面答覆過這個問題,他就一天寢食難安。
「我為什麼要說,你自己去猜啊!」要吊胃口,她也會,而且絕不輸他。
走出醫院,他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車。
「反正那也沒關係,過了今晚,我保證大家都不敢打你的歪主意了。」他笑得十分邪惡。
「你要做什麼?」她一直不很明白他堅持她三加宴會的原因;不很明白他這幾天堅持她躺在床上休息,一見她皺眉就心慌意亂,什麼主意都沒了,有事好商量的樣子,怎要今天不論她怎麼哀吟,他鐵了心不理就是不理。
「只是提早結束一些事情而已,你不用太擔心。」他伸手摸摸耳上的「青焰帶金」,再摸摸她的,看來是十分滿足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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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際,黑家寬敞華麗的宴會廳,不消說全是名媛仕紳的天下。李洛心頭一次見到「青焰門」的精英聚集在一堂,挺撥俊秀、溫文儒雅、風流倜儻……的俊男雅士們,放眼望去比比皆是,看得她眼花撩亂。
「哇!我現在才知道,其實你並不怎麼樣嘛!」她露出垂涎狀,眼睛從進門就忙碌個不停,讚歎聲更是綿延不絕於耳。
黑焰妒火橫生地扳回她不安分的小臉。「媽的,你沒機會重選了。」
「重選?!我連選都還沒選,誰說我沒機會的。」她不平地嘟噥。
「洛心!」闕舞雨伴著高大冷峻的夫婿迎向她。
「小舞姊。」李洛心高興的和她摟抱在一塊。
「聽說你幹了一件蠢事?」黑炎諷笑地望著弟弟。
「去他媽的,是那班老人做的好事對不對?」他狠狠地殺向正密切觀察這邊,一見凶光殺至,又趕緊整齊地撇開頭的八位白髯老人。
「喂,你是怎麼回事,對像搞錯了。」闕舞雨拉低她,竊竊提醒。
「喂!女人,我聽到了,你別慫恿她,不然我對你不客氣。」黑焰警覺地拉回李洛心,狠瞪闕舞雨和她的夫婿一眼,「炎,把你的女人帶開,我看她不順眼。」
黑炎拉回氣煞了臉的老婆,森冷地回他一記怒氣。
「焰,我給你和炙一年的適應期已經快到了,你們再敢用這種語氣對小舞說話,最好當心我的怒氣。」黑炎輕摟著頻頻點頭稱是的老婆。
「對,這兩個小子欠扁。」闕舞雨熱血澎湃。
「你又在挑撥什麼?」黑炙淡漠地加入他們氣氛緊繃的行列,不屑地斜睨了闕舞雨一眼,準備討回他的女伴。
「一人一個。炎,焰給你,我單挑這個。」闕舞雨難忍黑炙冷淡的輕蔑態度,僵直地直指他的臉。
「小舞姊,我幫你。」李洛心同仇敵愾,黑炙哥和黑焰哥的語氣實在是輕藐得讓人吐血。
「不行。」黑炎和黑焰同聲阻止。但見黑炙嘲諷地揚起嘴角,冷冷地笑,冷冷地鄙視她們。
三兄弟同樣高挑的身影、勃發的怒氣,和引人側目的英氣,瞬時成了宴會的焦點。室內的喧嗶和談笑聲,因他們僵直的臉龐和稱不上和諧的氣氛驟然歇止,大家都屏息等著看新登場的鬩牆戲或流傳已久的搶妻戲上演。
「李洛心,你好像忘了你是我今天的女伴。」黑炙冷冷淡淡、有沒有都無所謂地說。
「呃?」李洛心一頭霧水。看黑焰哥氣定神閒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們兄弟已經商量過交換女伴的事。這是怎麼回事?
炙不會對洛心有意思了吧?闕舞雨懷抱希望地偷窺著。一回到島上,她就聽說黑焰和洛心什麼太過接近的事,為了避免事情發展到訛傳的淒慘地步,她趕緊將那份合約「遺忘」在焰那兒,提醒他洛心「羅敷有夫」,識相的就別亂碰,以貫徹她為炎討回公道的決心。
好不容易炙開竅了,邀洛心做他與會的女伴,洛心居然心灰意懶地跑來告訴她,她想回台灣了。開玩笑,曙光方露,她怎麼可以放過這種機會?為了防止洛心遁逃,她偷走了她的護照,原以為從此事情將平順得她作夢也會笑。唉!哪知焰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勁,居然為了洛心,當著眾人的面流下他珍貴的沙豬淚。
唉唉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媽的,聽好了,老頭和在場的諸位,我不會再說第二次。」黑焰突然出聲大喝,讓原已寂靜的室內更見無聲。「明年不會有什麼選妻的盛事舉行,我的紅妝宴提前在今年安靜的結束,你們別想再以該死的看戲心情來看我被老傢伙整來整去。我的女人由我自己決定,管他祖宗規矩怎麼訂,那是他們的事。看清楚了,我的『青焰帶金』就借放在這個女人耳朵上,無聊的蜚短流長可以給我停了。尤其是八德們,你們要忙就忙炙的紅妝宴去,別把歪腦筋打到我頭上來,我不會看在你們年紀大、要死不死的份上鳥你們的。你們打炎、打炙的主意,我管不著,只要別來惹我就好,本少爺沒心情聽你們囉嗦一堆。還有,舌頭給我縮短一點,我的忍耐就到今天為止,再有什麼流言傳出,我就唯你們是問。好了,現在誰有意見就給我站出來。」他兇惡地擰著眉,粗蠻地握緊碩大的拳頭,以死相向的威脅道。「沒有是吧,明年誰再來煩我,我就對誰不客氣,若想多活幾年,分寸自己拿捏好。」
在他一陣鏗鏘有力的警告中,鴉雀無聲的室內驀然響起兩記贊同的爆笑聲。
「真有你的,低級得沒話說。」黑炙笑著拍拍他,自動棄權。焰居然真的對那個小白癡有意思,敢當眾挑釁長老的權威,他還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