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浪平被突來的美腿給踢得頭暈目眩,當場流鼻血。
「浪平哥!」小舞好愧疚的蹲在他身邊,拉著袖子拭去他的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我是……」
「沒關係。」只要是小舞踢的,他情願用生命去承受。「小舞,你好……好久沒來了。」他深情流露的看著直逼近的俏臉。
本來還擔心她哥哥會不會有腦震盪之度的,這會兒只見他直勾勾、貪婪的偷覷小舞,紀莎藍便知她這位斯文、正攻讀碩士班的哥哥已無大礙了。
「小舞,你真粗魯。」紀莎藍彎著身子取笑著。
「哪有,我的動作很輕盈,根本不會有流血事件發生,是浪平哥太弱不禁風了。你看!他的皮膚比我還白嫩,根本是個典型的書生嘛!」她為自己抱不平。
被小舞批評得一無是處的弱書生,瞥扭的瞥了眼妹妹,要她少說話。「莎藍,小舞不是故意的,別再說了。」
「還是浪平哥瞭解我。」小舞笑嚕嘻的瞧著他,「浪平哥,你現在知道我鞋子穿幾號了吧!」
「鞋子?」他不明白。
這個書獃子!紀莎藍感歎。
「這裡啊!」小舞在他的臉上輕輕的畫出個鞋子的形狀,「從這裡你就可以知道了。」
「小舞,別再戲弄我可憐的哥哥好嗎?」她拉起小舞,將她拉離開她哥哥遠遠的,「我哥哥還在讀碩士,你想把他的腦袋踢笨啊!」
「什麼?!他還沒畢業?怎麼讀那麼久?」紀浪平的臉紅成一片,好可憐的欲辯無詞。
「他才讀一年而已,我的小姐。」只有她哥哥這麼老實、木訥的人才會被欺負。奇怪!一樣是爸媽生的,他和她的個性怎麼南轅北轍,差別如此之大。
「呵呵呵,浪平哥的臉又紅了,真好玩。」沒見過男孩子這麼會臉紅的。
這個感覺遲鈍的大白癡!紀莎藍沒好氣的拿起皮包,「我要去看你二哥那房子裝修的情形,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又不是飛蛾,怎會自投羅網。」她搖頭。「對了,那間泡水的房子裝潢得快好了嗎?」
「下次如果你再捅出這種樓子,我絕不再幫你收尾了。明知道我和那個超級潔癖合不來,還教我做這種苦差事。」她忿忿不平的話裡有太多的抱怨。
「對不起嘛!我二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根本沒人敢接這個工作。你若不幫我,我一定會死得很慘。」誰教她沒事跑去試他那幢別墅的防火系統,結果把那間別墅弄得慘不忍睹,水淹得半天高。
「知道就好。」她冷冷的睥睨她,「你二哥又砸掉我設在主臥室的鏡子了,如果他再不妥協,我一定會教他好看。」
「又砸了,第……第幾面了?」唉!真固執。
「第三面了!」她的忍耐已到達底限,準備施展高壓手段了。
「你就不能退讓點,別堅持在他的臥室裝鏡子嗎?」是她理虧在先,實在不得不低聲下氣。
莎藍的牛脾氣也不是蓋的,明知道尚火哥因臉上的疤,尊顏嚴重受創,所以將鏡子視為大忌,她卻偏要將鏡子納入她為他的別墅設計裝潢的藍圖裡,而且刻意在他的主臥室裝了面特大號的鏡子,分明是故意激怒他嘛!難怪從裝潢至今已經快三個月了,那間房子的內部擺設仍斑斑駁駁毫無進展。他和莎藍更是三天兩頭為了這件事找她抱怨,極能憤怒的威脅她。
上次尚火哥還暴怒的直嚷著要宰了莎藍,唉!照這種情形看來,兩敗俱傷是在所難免了。
「免談,如果他不能尊重原創精神,只有另請高明。」她絕不妥協。
「好,請勿動怒。」如果莎藍一怒之下,像上次一樣鬧罷工或一走了之,她可就慘了。「我會和家兄溝通一下。」
「最好是如此。」紀莎藍隨後嘟噥,「一道疤痕而已,又不是什麼要命的事,這麼死要面子。」她的話聲裡摻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如果他能這麼想早就天下太平了!兀自煩惱不已的小舞並沒有發現莎藍眼中閃過的感情,「你等一下去別墅,不能告訴尚火哥我來台灣的事哦!」
「好。」提起包包,她好笑的拍拍仍呆呆的站在客廳盯著小舞的男人,「哥,爸和媽不在,你可要盡地主之誼,幫我招待一下遠方來的嬌客。」
「別擔心了,浪平哥會請我吃頓豐盛的晚餐的。」她食指大動,想起士林夜市裡的台灣小吃。「我想吃麻辣火鍋。」嗯,辣得大快人心!
紀浪平只是一逕附和的傻笑,看得紀莎藍頻頻搖頭,「哥,把握良機,有話就坦白的告訴小舞,不然就後悔莫及羅!」她低聲奉勸完即擺擺手,準備赴戰場了。
「莎藍,」小舞討好的笑得好甜蜜,「麻煩你口下留情,不要再惹我二哥生氣了。」每次他一生氣,頭一個算帳的人一定是自己。「他這人有些蠻,你就好心點別再和他拗了。」
「辦不到!」砰!門好大力的闔上,差點震碎她的耳膜。
唉!這對旗鼓相當的烈火冤家戰鼓頻傳,到最後不知鹿死誰手?
「小……小舞,你肚子餓了嗎?」紀浪平彷彿看夠了,斯文的打斷她的冥想。
「浪平哥,你不說話,我差點忘了屋子裡還有人呢。」小舞展開笑靨,開懷的望著他。莎藍真好命,有個這麼斯文的哥哥。「走吧!我肚子餓了。」她勾起他的手,飢腸轆轆的拉著他覓食去。
明明知道小舞的動作是出於自然,紀浪平的心仍不免悸動不已。
※※※
「炎少爺,你不先去青焰山莊休息嗎?」柯賓從車裡探出頭,朝車頭問著第N次的廢話。明知道他不會回答,他就是忍不住想提醒他,人除了生氣還有吃飯、睡覺等其他事,因為這些事他顯然忘了。
他得到的回答果然還是靜默。
沉默得太恐布了,柯賓不得不為小舞感到憂心忡忡。從小舞留下紙條出走開始,炎少爺只開口下達命令要他們在一天之內找出她的行蹤,其餘的時間他一逕沉著臉,閒話也不多說一句。唉!炎少爺的話本就已經夠少了,這兩天加起來竟沒說超過三句話,實在沉默得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