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心不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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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月廣告」除了自身出品的廣告創意新穎,其領導潮流指針外,人材濟濟也是業界津津樂道的話題。就因精英過多,陞官才不易,澄空年紀尚輕便以傲人的成績拔擢進級,實屬難能可貴。

  馬頭不經意乾咳兩聲,喚回老婆的注意力。

  「嗯,我想想看這件企劃案,除了露露肚臍,不穿內衣,不著內褲,妳的提案還算保守嘛。」存心不分送憂鬱,他要笑不笑,非激起她勉強捺下的怒焰不可。

  「妳以為刻意扭曲本小姐的提案內容,就可以打擊我高昂的士氣啦。甭想!」這次調人「蘭組」的若是他人,她或許不敢大放厥詞,偏偏老天有眼,挑中了澄空的死對頭溫蝶蝶。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不是如得神助是什麼?哈哈。她不會因老公一席沒營養的話而退縮的,反之,越挫越勇。

  「別傻了,就算小佟不爽到極點,她那位將軍老爸也不會妥協的。」勇氣可佳的男人不怕死地加足馬力。

  白癡,人在氣頭上哪管得那麼多?何況澄空接拍廣告的用意只在記取教訓,而記取教訓的媒介得靠咚爸爸成全,沒有他,這項記取的動作哪有意義可言。

  當年她既然能打動澄空拍廣告,現在她當然也有信心引誘她更上層樓,只要時機抓對,澄空其實是很好利用--喔,不,說好商量比較好聽。

  「澄空到你那裡幾年了?」曹姊悄悄評估勝算。她與澄空私交甚篤,衝著這份交情和陞遷無望的重大打擊下,有七成奪魁的機率。

  等老公上完斷頭台,她再煽風點火一番,這件大利多便告水到渠成,呵呵。

  「兩年半。」馬頭得意極了,「怎樣,差你半年而已,瞭解還算深吧。」

  夠多了,這種信息爆炸的新新時代,半年可以做的事多得不勝枚舉。「人事命令剛批下來?」她沉吟著。

  「WHAT?」搞不清楚這是打哪重天飛來的問題?

  「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嗯哼。」若有所思地收好散置桌面的原子筆,曹姊甩著筆,眼帶估量,忽然笑了。

  這朵甜美的笑靨,絢爛得駭人。「不值得哦,為了一趟旅行,犧牲老公。」

  「嘿嘿,值不值得很難說。」原來還沒人知道。這下可好,澄空一百懷抱陞官美夢,毫無受挫的心理準備,下午老公先上場打響頭陣,便輪到蝶蝶這個重頭戲上場,然後地做壓軸撿現成。這樣還不贏?

  「喂喂,妳在算計什麼?」馬頭的頭皮持續發麻。

  曹姊神秘笑笑,忽然拿起話筒撥著號,瞧得老公一臉窮水。電話接通後,她炫耀地比出個「v」。

  「嗨,你好,玩家旅行杜嗎?」

  ※ ※ ※

  氣壓甚低的會議室不復往日歡笑,此際正由兩位臉色各異的男女主宰室溫,氣氛凝重得連風也拂不動了。

  「澄澄。」他說得口乾舌燥,把一道簡單的人事命令,描繪成感人肺腕的血淚辛酸史,企圖打動她,怎奈人家緊據著嘴硬是不甩他。

  幸好他聰明,隔著桌子與她對話,這樣至少在她一時失去理智時,還有一線逃亡生機。

  「噁心。」佟澄空不領情地乾嘔一聲,俏顏逐漸翻黑。

  「我的愛將。」只要她高興,甜死自己他也不厭倦。

  「吐死了。」她輕啐一聲,凶暴地瞪向他。「再詔媚阿諛,休怪我翻臉無情。你老兄兜了長長一大串,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不著邊際的廢話,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怎能怪她以拳頭相向,心情已經夠差了,這人還在那裹有的沒的屁話一大堆。

  「小佟,即使我在這裡說上一個月也不能改變既定的命令。」要被要剮隨她了。馬頭投降地斜靠黑亮的U型會議桌,大有豁出命的覺悟。

  「你再給我牛頭不對馬嘴試試看!」她拍桌而起,不巧對上玻璃窗外溫蝶蝶同情的笑

  花癡知道了!急猛地倒抽了口森森涼氣,佟澄空惱得跳起身,乒乒乓乓,以秋風掃落葉之姿,撞得桌椅東倒西歪,她的雙腿直髮疼,也要死撐著尊顏移向玻璃窗。

  上頭想升誰入「蘭組」,她沒意見,唯獨這號花癡不行。可惡、混蛋、王八蛋。她使勁扯動百葉窗的控制繩。

  「小姐,那根繩子與妳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繞了它吧!」無名的悲傷油然而生,馬頭揉著隱隱作痛的鬢角,直覺死期已近,嗚呼哀哉。

  迫不及待向蝶蝶通風報信的好心人,八成是他親愛的老婆。

  「氣死人了。」居然拉不下來,這下喝水肯定噎死。

  背向玻璃窗的馬頭側頭見佟澄空扯得一把火,駐足在外的溫蝶蝶卻越笑越囂張,實在看不過去,趕緊傾身構來繩索,三兩下放下百葉窗,隔開對窗廝殺的雙姝。

  刺目的障礙物暫時不見後,慍怒的佟澄空幾度欲言,偏又郁恨得吐不出半個字,不知不覺她咬著指甲焦躁地踱起步來。

  為什麼會是溫蝶蝶?她想問,卻怕真相太傷人,自己沒法子承受。好幾次,她停下腳步難堪地瞥瞥馬頭,話已湧上喉頭,偏教自尊心硬生生給逼回,只好來來去去、來來去去晃昏馬頭的視線。

  「好小姐,我求妳別走來走去製造緊張了,我的天哪!」老天爺,他的頭還不夠受罪嗎?除了平撫下屬的怨怨,還得抵擋老婆的詭計和大筆私房錢流失的風險,他到底招誰惹誰?

  「為什麼?」佟澄空衝口而出,哪知話一出,人受打擊的自信心便發酵成劇烈的痛楚撕扯她的心。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

  為什麼會輸?

  為了這件案子,她和小森花了兩個月時間,幾乎沒日沒夜地搜集數據、構思構圖,甚至數次下台中和廣告主溝通理念。草案完成後,馬頭明明說她們的創意比溫蝶蝶那組來得好,不是嗎?

  「花董擇定蝶蝶,我們必須尊重他的選擇。」花錢的人是天子。

  「那只無恥的超級肥豬,祝他得口蹄疫,早死早了。」不陪他上床,就來這套,也不想想自己的噸位和長相,遜豬八戒豈止百倍,想染指她?別說是門了,連窗戶都沒有。「錢多就是天皇老子嗎?下流爛胚子,滿腦子淫穢,一肚子污水。」心被挫敗打擊得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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