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死一個人,你就哭一次?」她哼道,對於他的親近逐漸失去了排斥感,身子依舊僵直。
「假如是呢?」他真想大笑。藍虎將嘴輕柔地抵住她光滑的頸子,忍著不出聲。積壓了整整兩天的郁氣,慢慢地煙消雲散,他幾乎笑了。他埋在她的肩窩享受由她身上散發出的甜膩女人香。不是香水,他知道。
「你的眼睛是怎麼保養的,怎麼沒瞎?」以他這種濫情的性格,她倒是很懷疑。「還有,閣下的嘴巴能不能挪開點?」
汪水薰真是尖酸刻薄的女人,找到同類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好。藍虎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
「你在笑我?!」聽到他狂放的笑聲,汪水薰猛然推開他,生氣地大吼。
「也可以這麼說。」藍虎沒有刻意攏上嘴,只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對了,你今天怎麼有空光臨寒舍?」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阿川只告訴他汪水薰來找他,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來觀賞老虎掉眼淚行不行!」她氣不過脫口而出,可是話一出,她就後悔了。只有傻瓜和幼童才會輕易地被挑起怒意,出口傷人。
「哦?」藍虎的眼睛被淚水沖刷地又明又亮,臉上濕濡成一片,卻還是那麼剛猛、威嚴。他刻意把臉送到她眼前,認真地瞅著她瞧,「好看嗎?」
不可思議地,汪水薰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撇開臉不去看那雙璀璨奪目的虎眼,「你……你把你討厭的臉給我移開點。」
「是你自己要看的,我不過成全你的心願罷了。」藍虎直起身,再次揚聲大笑。頭一次發現她也會手足無措,真稀奇。
「你再繼續笑,後果自行負責。」汪水薰氣沖沖地很瞪他。真厭惡他這種狂妄的笑聲。
「汪水薰,你為什麼這麼排斥男性,是不是感情上曾受過創傷?」藍虎不怕死地嬉笑著,越挫越勇。
火舌再度噴出,她威脅地齜牙咧嘴。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因為男人全是你這副爛德性。」
「不會吧!根據我的觀察,你這種『斥男心態』已經存在多年,而我們是最近才認識的,也就是說,我不可能是罪魁禍首,也沒必要為此贖罪。」他定定地凝視她,冷靜地分析著。「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這麼差勁的,人也應該有缺點才像人,你不就是缺點一大堆、優點寥寥可數嗎?」
這就是剛才哭地死去活來那個人嗎?汪水薰簡直不敢相信。他現在地狂妄自大和自信,哪有剛才那種自責、痛不欲生的陰影。由此可見,男人真的是做一套、說是一套,而且說的比唱的好聽,天生虛偽。
「刺蝟小姐,你的臉又綠了。」藍虎嘲諷的笑笑。「我這人一向實話實說,所以很多人都不怎麼喜歡我。」
「你給我滾開!」汪水薰氣得語無倫次。他何止舌頭長,還遲鈍得不會看臉色,這種拙蛋居然能混進「五色組」?!
「我實在不想掃興,可是這是我的地方,你叫我滾開有點說不過去吧?」他目光炯炯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是你拖我進來的。」她氣極地指控。他的意圖是叫她滾羅?!
「對,沒錯。」他同意的點頭,並未否認。「因此,你認為我很卑劣,對男人的反感又加上幾分。這樣不好吧!畢竟其他人沒惹過你。」他自以為是的剖析她的想法,不意又激怒了汪水薰。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她剛才怎麼不讓他哭死算了。汪水薰衝向門口,不意卻被藍虎拉了回來。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肯到這裡來看我?」他緊緊地拉著她追問,銳利的雙眼始終不曾移開她的俏臉。「該不會是鍾情於我吧?」他正正經經不敢心存取笑。這女孩是座活火山,他可得隨時小心火山爆發。
「我到這裡來看你?!我鍾情於你?!」她將柳眉揚到頭頂,情緒激昂。
「我也認為你不可能是那種好心腸的女孩子。」就知道阿川那小子的話不可信,這只刺蝟巴不得刺死他了,怎麼可能專程來看他。「就當我作白日夢好了。」
汪水薰賜給他一個大大的衛生眼,不悅地想掙脫他的雙手,「放開!」
「可不可以再陪我『聊』一下?」藍虎斜揚起嘴角,要笑不笑地要求她。「說不定等會兒我一傷心又哭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你就算哭死也不甘我的事。」她斷然拒絕。
「不會吧!你不覺得咱們血乳交融,說起話來十分投機?」他一直這麼以為。
汪水薰聞言憤然不以。「誰和你水乳交融了!」
「那麼如膠似漆,你覺得怎麼樣?」藍虎凝神推敲。
這個神經病!
好像還是不滿意。「唔……不然惺惺相惜好了。我叫藍虎,你像一隻母老虎,人家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一隻是公的,一隻是母的,就不會有……」
絕對不能尖叫。汪水薰用力咬住拳頭,阻止了自己可能破例的行徑。她用力推開他,逃難似地跑了出去,再繼續下去,她不是神經錯亂就是精神失常。
嘖,真是地,都來沒說到重點就走了。藍虎納悶地戴上眼鏡,不懂她在氣些什麼,也不懂為何每次走的都是她。是個性的關係嗎?他是不是太不懂得修飾了?
第四章
熱力四射、活潑奔放的「SOSO」,是台中地區炙手可熱的四人搖滾樂團,團長兼主唱的齊丹毅知道他們之所以竄紅的原因,並不是他的歌聲有多優異,或是團員們合作無間的伴奏撩撥、感動了樂迷們的心,而是他們俊秀的外表迷惑了許多懷春的少男、少女。
震撼、狂野一向是外界對「SOSO」的評語,有人預料在未來的一年裡,這個搖滾樂團將會搖身一變,扶搖直上,以黑馬之姿竄入流行搖滾樂壇,「SOSO」這個名字終將鍍金。
年僅二十歲,尚在大學就讀的齊丹毅知道他有多少歌迷,有多少女孩子願意不惜代價博得他的青睞。他很得意,也可以說是相當的驕傲,眾星拱月的日子過久了,少年得志的結果,他竟有些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