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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敲了。」汪水薰聽不過去,快步地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騷擾紅狐,「你以為你在哄你兒子啊!」她便拖范舒荷離開。

  「水薰,我是找你來幫我,不是來妨礙我的。」范舒荷掙扎著想脫出它的手。

  「你傷心或許習慣有人分擔你的眼淚,可是紅狐不是。」江水薰不肯放手,「別打擾她了,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就因為她從不肯吐露心事,所以我才會擔心。」范舒荷淡淡地回眸,略顯憂傷,「有時候她看起來好孤單。」

  「孤不孤單不是你的三兩句話就能釋去,還得看她願不願意敞開心胸。」汪水薰放開它的手,感同身受地說。

  是呀!水薰說得是,紅狐既然連身家背景都不願透露給她知道,又怎會讓她明白心中的痛苦。只是……她的拒絕傷了范舒荷的心。她一直當她是姊妹,相信紅狐也是,那又為何……唉!不懂,嫁給浩庭快兩年了,她還是不懂紅狐。

  「喪親是人間至痛,她想說自然會說,我們別去打擾她了。」汪水薰哼著,不怎麼安心地又瞥了房間一眼。

  「水薰,我發現你越來越會體恤人了。」范舒荷佯裝訝異。

  「去……去你的。」江水薰不自在地紅了臉,不太能接受別人的讚美。

  「什麼時候添丁啊?」范舒荷收回心思,壞心地揶揄著。

  「住……住口。」汗水薰惡狠狠地瞪她,嫣紅的俏臉,飛快地漲成紫紅色。

  范舒荷笑笑地看著汪水薰。水薰也曾孤傲、難以接近,她都能被藍虎感化了,紅狐當然也行。只要她遇上命定的愛人,就不會孤單得教人難受了。

  程采依癱倒在牆角,意識模糊,沒發現那來了又離開的人。她無法遏止那掏自心肺、不斷滾落的眼淚,她不在乎流乾淚水,卻不曉得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究竟是什麼。

  爺爺,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把我送到「雲天盟」來,病重時又不肯通知我?難道你真的恨我至深嗎?你要我多堅強,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她閉上眼睛,無法承受地抱住就要爆炸的腦子,一遍遍在心 哭喊。突然,心 那股堆積多年的郁氣如脫 野馬,一路湧至喉頭,電光石人間已衝出她的嘴巴。

  「嗚……」她掩住嘴巴,將那股熱燙的血液抓在手心,心灰意冷。

  你到底要我怎樣,爺爺,求你告訴我……

  第二章

  葉萍深吸了好幾口氣,小心地含著怒氣,不想失了身份。

  等張律師走了以後,她才冷冷地間:「她憑什麼得到的一半產業?連程家這間歷代祖傳的房子都是她的!」程勤良瘋了嗎?

  程采依一派優閒地躺在爺爺生前最愛坐的搖椅 ,冷淡、輕蔑地笑著。葉萍的反應在她預料之中,現在就看叔叔怎麼說了。

  程研瑞對張律師公佈的遺囑內容,沒有任何異議。「小萍,采依好歹是大哥的遺孤,擁有程氏的一半經營權也是理所當然,別無理取鬧了。」他有絲不悅地提醒太太。

  果然……

  程采依聞言,諷刺的嘴角明顯地撇高。這回她為了讓葉萍看清楚她的不屑,甚至難能可貴地揚起柳眉,賜她一瞥。

  不想卻又不由自己地盯著程采依的葉萍,將她的挑釁放進心 ,忍了。這筆帳總有一夭她會加倍討回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方纔張律師說,公公曾立下一個條件,倘若采依達不到便無權繼承家產,不是嗎?」看來程勤良那老傢伙也不是心甘情願將家產分給他憎恨的孫女,不過是為了面子。

  「這是在采依願意繼承家產的前提下才生效。」程研端看向不可捉摸的 女。

  「誰不愛錢,你以為她有多清高?」葉萍失聲哼道。她不愛錢就不會坐在這 ,更不會厚顏無恥地任自己恥笑了。

  「既然『嬸嬸』這麼說了,我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她冷冷地斜視她,笑得依然清淡。「我說過,該是我的,我會回來拿。」

  「你的?」葉萍難掩氣憤,「你是最沒資格這麼說的人。」

  「哦?」程采依不以為然地經哼。

  「夠了,小萍!」程研瑞輕喝。

  「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倘若不是忝不知恥,便是難見容於世人。」她豈肯罷休,這個女孩氣焰太囂張了。

  「嬸嬸的意思是,我沒資格 活於世上羅!」程采依神色自若她笑著,非但沒將她的惡言惡語放在心上,還優閒自在得很。「也就是說,你是那個最有資格的人。」

  「小萍!」程研瑞怒吼,為她的惡言惡語憤然。

  葉萍對他怒火高張的紅臉,有幾分忌憚。「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發神經了是不是,她是在保全他們的權益啊!

  這些年研瑞為飛捷貨運不知投注多少心力,他任勞任怨的結果,居然是連這棟市價少說有三千萬的房子也保不住。他若不是沒用的懦夫,就是淡泊名利的絕塵隱士。

  「無論如何,爸的遺囑誰也不能更改,該是采依的就是采依的,你再怎麼爭也不能改變事實。」程研瑞一改溫和,篤定地告訴太太別做非分之想。

  他說的倒也是。程勤良這個糊塗的老傢伙居然在遺囑上聲明,除非程采依繼承後變賣,否則她所應繼承的家產使得全數捐給慈善機構,沒有任何變通的餘地。

  葉萍想不透程勤良對這個孫女到底是愛,還是恨?他既然狠心將她送走,爺孫倆分離八年,不肯接她回家,又為何會立下這種擺明了非她繼承不可的遺囑?

  程采依差點大笑。她為葉萍無情中流露的野心好笑,為叔叔的無奈好笑,為自己的置身事外好笑。原來爭奪家產是這麼一件有趣的事,看來,她早該回來的。她陰幽地轉冷了眸光,侵略性十足地凝視著僅存的「親人」。

  「爺爺附加什麼條件?」她淡不可聞地說道,慵懶、滿不在乎地交疊起雙腿。不管是什麼嚴苛的條件,對她來說都不可能形成阻礙,她的決心與毅力超乎常人所能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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