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麼高興的將她推給一個他根本算不上認識的男人,袁羚光的心中是有些苦澀的。
以為她是對這話題覺得害羞而不說話,他只得自己再接了下去。
「真不錯,我們兩兄妹悶了這麼久,卻一塊兒有新戀情了,不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但他就是說了。
「新戀情?一塊兒?」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對呀,這就是我這次晚回來的原因。」不由自主的,謊話一個接一個說出口。
雖然投懷送抱的女人還是一樣的多,但他已經有三、四年沒塔理過那些鶯鶯燕燕了
「原來……你有艷遇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是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台灣的女孩子,正好去自助旅行碰上的。人很不錯,滿談得來的,所以陪她多走了幾天,才會晚幾天回來。」是有說謊的天分吧?這些鬼話他掰得極順口。
「喔……」不想顯出異樣,她乖順的應了聲。
「看來我們都要好好的加油,說不定除了同年同月同生以外,還可以同一天上禮堂結婚。」是做心理準備吧,他努力讓自己想著將她交給另一個男人的情景,然後發覺這想法讓他打從心衷不舒服。
他的一番話讓她好生難受。
普經想過,要是他肯為一個女人安定下來,那她或者可以讓自己死心,繼而擺脫這場像是無止境的暗戀。但那也只是想想,如果他真的想定下來的話,她該怎麼面對那位未來的小嫂呢?而她,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留在這個家中?
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你……你有成家的打算了?」低著頭,絞著衣擺的她努力不讓那感覺化為實際的眼淚。
「能不打算嗎?想想也該是時候了,要不然等你嫁了出去,照我這樣子繼續東飄西蕩下去,到老了,一個人終老的景象也怪可憐的。」他無所謂的笑笑,一點也看不出像在替自己晚景擔心的樣子。
「你有我啊!」她脫口而出。
「傻瓜,你嫁出去後就是別人的老婆了,我沒理由還將你留下的。」那份酸酸澀澀的情緒一再的蔓延,但他讓自己維持一貫吊兒郎當的德行。
她不願意嫁,也不想嫁……一度,她幾乎要不顧一切的將深藏在心中的情意說出口,幸好她那讓人引以為傲的理智還在,即使話到了舌尖,最後,她還是吞了回去。
那絕對是種煎熬!
她好想告訴他她心裡的話──在她的心都懸在他身上的情況下,光是祈求一直陪著他、讓兩人一直保持這樣的同居關係都來不及了,對他,她怎可能存有離開的心?
可是她不能說,否則別說是像現在這樣子相互依持、相互信賴的兄妹關係了,只怕到時候會連朋友都沒得做。得不到他的愛情,她就只剩下他的親情了,她不想連這也失去。
抿著唇,她不說話……其實也只能沉默以對了。
她能說什麼呢?
「怎麼道麼安靜?是不是忘了什麼?」這次,是他打破沉默的,俊臉上正露出不正經的取笑神情。「瞧瞧你,都忘了要禮物了。猜猜看,這次我幫你帶了什麼樣的恐龍?T
知道她喜歡,每到一處,他就找恐龍造形的產品送她,是紀念品也是記錄他所到過的地方。
「什麼?」她配合的用期待的語氣問,像個等待拆聖誕禮物的小女孩。
也是難得了,能在女人香包圍中還記得幫她買恐龍飾品──就是念在這份心意,這才讓她有氣力配合著演出期待的心情。
「過來吧。」他領著她往房裡走去。由於沒心情,給她的禮物還壓在行李當中。
跟著他身後,她原本期待的笑臉垮下了一點。
恐龍……她最想要的一直就不是這個。
想起房間內滿滿的各式恐龍,她在心中輕歎……如果可以,她願意用全部的恐龍來交換,交換他的愛!
第七章
七點一刻,門鈐準時的響起,袁羚光木然的前去開門。
「恐龍妹──」愉快的心情在看到她略顯呆滯的表情時中止,放下小餐盒,佟道隆關心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她不願多談。「我們上課吧。」
「上課?今天你不用加班嗎?」他有些詫異。
從他認識她到現在,只要是上班的日子,她好像都得超時工作──這就是他為什麼把上課地點定在她公司的原因。而今天……難不成她的工作量開始恢復正常,已經不用加班了?
可是……不像啊!
她那樣子不像是脫離加班苦海的模樣,想來,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
「已經連加了一個月,一天不加班也不過分。」袁羚光自顧自的關好門走到她的位子上,已經佯裝輕快了,可那語氣活像是放棄治療的癌症病患。
「是嗎?那你應該事先告訴我一聲,這樣就不用等我,你也好早點回家……你已經很久沒在正常下班時間回家了,不是嗎?」他觀察著她,試圖發現蛛絲馬跡,然後想到一件事,「對了,昨天等到電話了沒?」
「沒有。」她沒精神的低語。
「是嗎?沒關係,說不定你哥今天就會打電話回來。走吧,我送你,這樣你可以早點回去等電話。」或者路上可以旁敲側擊看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哥回來了。」在他行動的同時,袁羚光突然說了。
「回來了?」這下子,佟道隆就不太瞭解了。
那不是應該高興的嗎?她那是什麼反應?
「嗯,他回來了。」她肯定,語氣懶洋洋的。
「你們吵架了?」他猜測。
「怎麼可能,我們從不吵架的。」她失笑,沒什麼精神的那種笑法。
「還是你不舒服?」他關心的看著她。
「沒有,我很好。你別瞎清了。」她扯出一抹笑。「別忘了今天得上課的,我們上課吧。」
「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別上課了,我送你回家吧。」
「可用了,我不想回去。」
對於脫口而出的話,她皺眉。
看著她,他也皺眉。
「到底怎麼了?」不是強迫式的語氣,但這次,他的態度中有著一絲的堅持。
「真的沒什麼。」擺擺手,她不想談。
「我知道這不干我的事,也知道你有你的隱私,可是如果真有什麼事發生的話,找個人商量不是比較好嗎?雖然我不一定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或給予你實質上的幫助,但說不定我能幫你做些汗麼或出些主意……當然,說與不說都是你的自由,我不逼你,你自已看著辦。」他慢條斯理的對她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