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心裡明白,這事並不能怪任何人,全都得怪她自己,誰要地誰不喜歡,就偏偏在第一眼見到他時,便許上了一顆芳心……「娃娃!」
遠處傳來第一次的呼喚時,她因為哭得專心,所以沒聽見。
「娃娃?」瞧見路邊哭得稀瀝嘩啦的她,卓然的心揪得死緊,跟著肯得基快速地跑向她。
這一回,她聽見了,但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沒多費神理會,還是繼續用力地哭著。
首先靠近她的是肯得基,它大大的頭顱貼近她、蹭蹭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緊接著靠近她的是卓然,他蹲在她的身邊,快速地審視她的情況。
「怎麼了?是哪裡受傷了嗎?」是看見了她的完好無缺,但她的眼淚讓他放心不下,所以他直接問她,擔心是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傷。
他的碰觸讓她相信了不是幻覺,她快速地擦去眼淚,想確認眼前的人真的是他。
「怎麼了?」他看著她,漆黑如夏夜的瞳眸中不掩他的關懷。
沒有了愛理不理的樣子,那是她想見到的他,也就是初相遇時,會逗著她、跟她說話、用著男人看女人的態度來對她的他……看著這樣的他,小嘴兒一扁、臉兒一皺,哇一聲地--她放聲大哭!
第六章
卓然險些讓她嚇去了半條命。
「別哭,你別哭,是哪裡疼嗎?」他再一次地檢視她,但得到的答案仍是一樣,他並沒有看見任何的外傷。
她由得他擔心,等抽抽噎噎地哭得差不多了,這才覺得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胡亂地擦去眼淚。
「娃娃,別哭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對她的擔心掩蓋過一切,卓然也不管是不是該遠離她的戒律了,他順從自己的意志,好溫柔、好溫柔地幫她擦去眼淚。
看著他的溫柔,她的心幾乎要像麥芽糖一樣地融化掉。
經過了這麼久、這麼久,他終於願意再用這溫柔的樣子來看她了嗎?
「阿卓……」她哽咽地喚著他,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境,只要她一員來,他又會變成那個態度冷淡、對她不理不睬的人了。
「我在這裡,沒事的。」他哄她,心裡頭再清楚也不過,經過這一回之後,也該是他面對的時候了。
曾經一度,他以為自己能做到--推開她的關心,遠離她帶來的影響力,然後繼續他不沾情惹愛的人生--但在剛剛錯以為她受傷之時,他知道,他錯了,完完全全又徹徹底底地錯了。
當命運使他與她重逢後,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他再也做不到他想要的拒情又拒愛的人生。因為她,一切全是因為她,而他只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直到剛剛。
他真的以為他的心會因此而跟著死去,如果她真的有什麼萬一的話。而到了這個地步,他哪還能夠再繼續欺騙自己,對自己的心意視若無睹,並假裝他的心跟以前一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阿卓,我現在是不是在作夢?」不知道他內心裡的重大改變,她可憐兮兮地問著。「還是說,我其實已經讓車子給撞死了,現在的你只是我的幻覺?」
會有此一問,全基於這陣子霉運高照的壞運氣,教她不由得做如此猜想--也不用什麼技巧,只要直接把事情往最壞的一方面去想就是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卓然直覺地感到不悅,因為她提及到死不死的事。
「我才沒有說假話,我是很認真的,我想我現在一定像電影演的那樣,其實已經被剛剛的那輛摩托車給撞死了,然後靈魂出竅,只是我自己不自覺,還傻傻地以為現在的幻境是其實的那一種情況。」她越想越有可能。
他挑重點的部分聽,自動略過奇怪的那一部分。
「你讓車子撞到了?傷在哪裡?」他懷疑她撞傷的部分是在腦子裡,因為她奇怪的話,也因為他找不到其他的外傷。
「你這樣問,我很難回答你,因為真實的我已經被撞死了,傷成什麼樣,或是傷到什麼地步我也不曉得,但在我靈魂所處的幻境中,也就是以現在我靈魂的感覺來說的話。」
「夠了!」無法再忍受她奇奇怪怪的話,卓然失去紳士風度地打斷她的話,覺得頭開始痛了起來。
白淨的小臉委屈地皺了起來,小嘴一扁,看樣子她又想哭了。
「為什麼你連在我的幻境中都對我那麼壞?」她好難過,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才會讓上天這樣懲罰她,就連在幻境中都得面對不友善的他。
「娃娃,我只說一遍,是真的,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什麼見鬼的、該死的幻境。」說到後來,卓然幾乎是咬牙切齒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耐性會差成這樣,而這全拜她所賜。
「是真的?」她一臉的不信。
「就我所知,我這沒死,依舊是存活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而你也是,如果你能告訴我你傷到哪裡,我想我會很感激你的。」卓然是真的開始覺得頭痛了。
「沒有死,原來我沒有死。」她喃喃自語,有點回不了神的樣子,因為突然想到,如果她真的沒死,那她剛剛說的那一番話,不就……不就像神經病一樣嗎?
「汪!」像是要證實地真的沒死,被忽略在一邊的肯得基叫了一聲。
『肯得基,是你,原來你沒丟下姐姐一個人。「她抱住柔軟蓬鬆的肯得基,白淨淨的小臉貼在那松柔柔的毛裡,有點逃避現實的意思,是以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娃娃?」卓然看著她失去生氣的模樣,不止頭痛,這會兒連心都跟著糾結了起來
「我沒事,真的。」像是回過神一樣,她故做堅強地笑笑,但看在他的眼中,只覺得她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娃娃、『她這樣說,他不擔心才怪!
「謝謝你趕過來,我沒事,剛剛只是被車子嚇了一跳、跌了一跤,沒有真讓車子給撞到。」她條理分明,一副冷靜模樣地說著,可事實上,只要想到她剛剛對著地說的那一堆沒頭沒腦的傻話,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跳下去算了,現在的她只是努力地想扳回一點形象試圖讓他忘記她剛剛那愚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