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問,也不算問,事實上她是隨口說的,其實正在努力消化所聽來的事。
就像用她作對一樣,他又接著說道:「不止這樣,你還誤會了一件事。」
「還有?」她一愣,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接收更多的訊息。
「除了我父親的意願外……」他一頓,停了一下後,又說出一個驚人內幕。「當年我是自願被送走的。」
自……自願,?
「你是自願你?」不會吧?這跟她聽到的版本真的是差太多了。
「那時候年少無知,對於母親的死感到自責,為了不讓父親更痛苦,所以我自願要走。」他不以為意地說著,像是沒看見她傻呼呼的呆樣。
「那你舅舅虧空公款的那件事呢。」既然都要問了,那就一次把問題都問完算了。
「自從我被送出國讀書後,我從沒有正面跟他碰面,甚至是交談過,而在這麼多年後,你以為我對這個人會有什麼感情存在?」他看著她,如她所願進一步的說了。
她無言,想起了上回他曾說過的話。
他同樣也想到了這件事,而且因為對像是她,所以不厭其煩地再重申一次「就像我上次說的,『舅舅』這兩個字之於我,只不過是一個名詞,並不代表任何意義,就像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般,只不過這個陌生人剛好被我爸信賴而重要、是公司的一名員工。如今他做出虧空公款的事,但那也只是一件員工虧空公款事件,他所背叛的是公司、是我爸爸對他的信賴,我身為一個公司的管理者,最多出現的也僅止於管理者該有的情緒,還是說書覺得我還能有什麼樣的感覺?」
「真的就只有這樣?」她無法想像,她跟她的舅舅會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景。
海外人有每個人不同的際通,或者你情況不是這樣,有了疼你、寵你的舅舅,但我並不是你,我的人生也不是你的,你不能以你的立場來衡量我的,事實上是,我的舅舅跟我有十八年以上沒見過面,別說關心,因為我外公的關係,他可能同樣是很著我的,對著一個十幾年沒見,而且還可能很著我的人,這樣,你能期望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是親近的嗎,「他好心地為她分析。
她沉默,嘟著嘴想著他的話,而結果是她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那好吧,就算是我誤會了那些,但如果你真的都想得那麼透徹,對所有的事都能夠理解,那為什麼還要拒情拒愛?這不是很不合理嗎?」她想不通。
「娃娃,我剛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歎息。
「哪有?你剛剛哪有說什麼?你只有解釋你被送出國的事,還有你外公那邊的事而已。」她抗議,因為他露出一副她沒仔細聽的懷疑表情。
天知道,因為是他的事,又是他自己親口說的,她聽得有多仔細啊!
「看著我父親因為對我母親的愛,一生愁促痛苦,直到他死去;再看著我外公因為對我母親的愛,甚至遷怒一個司以說是無辜的孩子,你覺得有他們做例子,我會笨得再去沾情惹愛嗎?」卓然冷笑。
他沒說出口的是,尤其加上他看著好友傑洛斯為愛受盡痛苦的折磨,律堂為了對喬若的愛而從一個聰明人變成傻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沾情惹愛的念頭不更加堅定才怪。
覆蓋在他手上的小手加重了國道,不知是因為難過於他的遭遇,還是激動於認同他的說法,但是答案很快地就出來了--「我聽你在放屁!」她罵,一點也不顧忌什鬼克形象了。
卓然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因為這一聲再粗魯也不過的斥喝。
「你以為你想得透徹,什麼都比別人明白嗎?借口!都是些藉口!那些其實都只是你安慰自己的襲口而已。」她老實不客氣地做下評論。
「哦?怎麼說?」他揚眉,像是覺得有趣。「不知關於這點,你有什麼高見呢?」
他是真的覺得有趣,其實他一開始說這些只是想讓她對他有多一些的瞭解,真正想說的事還沒說,但現在她氣憤的樣子讓他決定先聽聽她怎麼說,至於他原先想說的那些話,反正都抱到現在了,再等一下也無妨。
「高見還不至於,我想說的只是很淺顯的事,你你剛剛說的那一些,其實你只是用種種借口來說服你自己,然后冠冕堂皇地說是因為看得透徹,所以決定這一生既不要情也不要受,但事實上才不是這樣。」說得太急,她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用力地吸了口氣後,她又繼續說道:「雖然你嘴巴上講得很好聽,一到很有道理的樣子,但其實你的心裡還是當年的那個d小男孩,徐其實渴望父親的愛猻公的愛、親人的愛,但是他們沒有給你,所以你自己把這一切合理化了,認為自己不需要任何的感情,也排斥所有的感情。」
「原來是這樣,真是有趣的見解阿!『津然附和,但看得出其實是很不以為爆--兩人的話題限他原先所預定的其實已經有所偏差了,而且是編得很遠,但沒人注意到,不止是本來就不知他計劃的她,也包括了卓然他自己。
「是真的,阿卓,你不要這樣。」她緊握住他的手,好加強她的說服力。「你不要用拒請拒愛來抑止你對愛的渴求,渴望有人來愛並不是什麼壞事,也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因為每個人都需要愛。」
「我懶得跟你說這些;你簡直就是錯得離了譜。」卓然冷笑,根本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有沒有離譜,只要你肯冷寂下來,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就知道了。」她堅持她的分析才是對的。
卓然心底一陣煩躁,想瞪她,但又突然發現:他們怎麼會說到這裡來了?
「阿單,你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現在問題的重點是你自己青不青接受現實,接受你其實跟我們所有的人一樣,是個需要愛的幾人。」她繼續勸進著,要他接受現實。